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死亡與薄情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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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謝驚訝地仰起頭望著她。 「娜斯佳,你怎麼啦?你是被今天的事弄得魂不守舍了。你該休息,而不是暢飲。」 「真是胡扯。今天是我們新婚的好日子,我們整整等了15年。把你的那些書都收起來,拿出香檳來。」 「你向來是不喜歡喝香檳的。」奇斯佳科夫微笑著提醒說,但還是將桌上的書收拾起來了。 「可沒有別的酒。」 「誰說沒有?有你喜歡的馬提尼雞尾酒。」 「哪兒來的?」 「什麼哪兒來的?商店裡買的,還能從哪兒來。我又不會釀酒。」 「廖沙,你真是我的可心人!」 她一把摟住丈夫,緊緊地靠在他身上。 她喝了幾小口馬提尼,覺得輕鬆了些。冰涼的手指暖和了,蒼白的臉上顯出了紅暈,仿佛心中壓著的一塊石頭掀掉了,這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廖沙,咱們明天怎麼安排?」她身子有氣無力地攤靠在椅背上,伸直了雙腿。 「睡覺,睡覺,睡個夠。然後再說。」 「上帝啊,再好不過啦。」娜斯佳怡然自得地慢聲說,「等我們睡醒了,你就帶我去散步。我們要溜達很久,只要我的腿不酸,然後吃午飯,再坐下來工作。我把電腦讓給你。」 「那你用什麼?又要敲打字機啦?」 「一兩天內我還用不著打字機。我先把書從頭至尾看一遍,吃透作者的風格和構思,然後再開始翻譯。再說,我要是不先通讀一遍,好奇心會影響我進行翻譯的。我對情節的發展,最後的結局特感興趣,有時恨不得馬上停止翻譯,躺在沙發上往下看。」 「明白了。娜斯佳,我想順便提醒你一下,我們的結合,也意味著家庭的收支共享共用。你沒忘記這一點吧?」 「這我可沒怎麼考慮過。」娜斯佳坦白地說。 「那就不對了,你該考慮的。我的工資不算少,因此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再去搞翻譯。我們說定,這是最後一次,好吧?」 「廖沙,別生氣,這可不行。我已經習慣於這樣打發業餘時間了。再說,這樣可以保持我的外語水平。還有,我不喜歡向人討錢過日子。」 「娜斯佳,你的獨立性可帶著刺兒,」奇斯佳科夫大笑了起來,但眼光裡卻流露出憂鬱的神情。娜斯佳看出他心裡有怨氣。 她正打算對他說幾句親熱話,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忽然,電話鈴響了。 是尤拉·科羅特科夫打來的,他的聲音有點怪。 「娜斯佳,你沒喝醉吧?」他首先問道。 「大首長,你可委屈我了,」她開玩笑地說,「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喝醉過?」 「可你過去沒舉行過婚禮呀。你腦子還好使嗎?要不,今天就不打攪你了?」 「沒關係。有什麼新聞?」 「有,而且是重要新聞。你現在是站著還是坐著?」 「站著。」 「那你先坐下。」 娜斯佳把電話機拿到沙發跟前,舒舒服服地坐好。 「喂,坐好了。」 「今天上午10點鐘,昆采沃婚姻登記處一位新娘被人用槍打死了。我剛剛知道。去那兒的警察是州裡的,他們沒叫彼得羅夫卡市局的值勤組。」 「你說什麼?」 「娜斯佳,別著急,聽我說下去。有一個新娘說,她昨天,結婚前夕,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封是白色的。你猜,信裡寫了些什麼?」 「這不可能。」她的聲音突然嘶啞起來,又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才接著說:「你是在取笑我吧。」 「一點兒也沒有。你就別放不下你那個阿爾秋欣了,他與此事毫無關係。這是另一樁案子,更嚴重的案子。」 「尤拉,我真糊塗啦。兩封同樣的信,兩樁完全相似的兇殺案,兩樁案子都發生在同一天,都在婚姻登記處,兩位被害的姑娘都不是收信人?這不可能。不會有這等事。」 「我的好娜斯佳,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科羅特科夫說道,「你可是常說,生活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你說得對。生活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她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可所有的案件都該有個來龍去脈,疑團總要解開。」 「好啊,你就解開這個疑團吧。」 「舍夫佐夫的情況怎麼樣?照片都洗好了嗎?」 「都洗好了。你想看看?」 「嗯。」 「什麼時候?」 「明天吧。行嗎?」 「我倒無所謂,就怕你那位剛上任的丈夫會把我揍扁的。」 「他不會的。你明天上午11點來吧。」 「好吧。你大概把我當成神風特攻隊隊員①了……」 【①指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軍中駕機撞擊敵人軍艦、坦克和其他目標的志願敢死隊的隊員。——譯者注】 娜斯佳放下話筒,一動不動地呆坐在沙發上。如果只是一樁凶案,還可以用罪犯誤殺來解釋,他沒射中原定的受害者。可發生的卻是兩次?!同一天出現兩次誤殺?太不可思議了!那麼如果根本不是誤殺,不過是罪犯巧妙地擺出的迷魂陣呢?那麼就可以認定,兩個受害者中,必有一個是罪犯要打死的人,而打死另一個是為了掩蓋真相,想以此迷惑警方。但是,偽裝需要做極其繽密的準備工作,要下很大的氣力。 如果都是誤殺呢?能否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假如果真是這樣,那在她娜斯佳和另一個也收到恐嚇信的姑娘之間,就該有某種聯繫。 她陷於沉思之中,竟沒發覺奇斯佳科夫走進了屋裡。 「又出了什麼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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