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不要阻撓劊子手 | 上頁 下頁
五〇


  「尊敬的尤爾采夫·伊萬諾維奇出什麼事啦?」斯塔索夫一邊問,一邊接過娜斯佳遞來的一杯熱咖啡,「這個可憐的人兒,樂極生悲啦?」

  「嗯,」娜斯佳點點頭說,「好像是服毒自殺了。」

  「這話我愛聽。」斯塔索夫幸災樂禍地說。

  「你愛聽什麼?是他服毒自殺的消息嗎?」

  「不,我愛聽你那意味深長的『好像』兩個字。你這兩個字的意思是,這些腰纏萬貫、事事如意的生意人怎麼也不會自尋短見的,對嗎?」

  「大概是吧,你對此有何高見?」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娜斯佳。不過,在尤爾采夫這件事上你也許是對的。雖然我同他的接觸大概只有兩個小時,但是他給我的印象是熱愛生活、從不氣餒。他是怎麼死的?對了,事情經過是怎樣的?」

  「尤爾采夫坐飛機來到莫斯科,他要參加例行的石油商聚會。他甚至還為幾位尊貴的外國客人支付了前來俄羅斯的路費和住宿費,事情發生在『俄羅斯』飯店。尤爾采夫很熱情,他同熟人們寒喧、交談,後來他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樣子,因為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他一邊擦著冷汗一邊走出了大廳。過了一會兒他又回到了大廳,這回他看上去精神飽滿,容光煥發。他又開始在大廳裡走動,同熟人們聊天。突然,他中斷了談話,走到一旁,然後從口袋掏出一些藥片,這時他的樣子非常難看,他把一粒藥片放在舌頭下面之後,一頭就栽到了地上。十分鐘後他就死了。這,就是全部經過。」

  「他服的是什麼藥?」

  「當然是毒藥囉,還能是什麼藥。他隨身帶了一整包這種毒藥,在現場,這些毒藥在屍體旁撒了一地,這種藥不是藥廠生產的。既然我們這兒有一連串的非法實驗室在生產毒品,那麼生產毒藥是不成問題的。沒准他服的毒藥就是這麼生產出來的。可問題是,為什麼他要隨身帶著這些毒藥,而且帶這麼多。難道他準備像滅地害裡的大老鼠似的去毒死石油大會的所有參加者嗎?」

  「裝藥的紙包是什麼樣的?」

  「沒什麼特別的,斯塔索夫。是用一小張紙疊成的紙包。這張紙還是從尤爾采夫自己的筆記本上撕下來的呢。你高興了吧,是不是?」

  「高興得不得了。」斯塔索夫搖搖頭說,「在這件事情上,你的上司想從我這兒得到些什麼?」

  「我猜想他是要同反有組織犯罪分局的人比個高低。聽著,我還沒說完呢。屍體解剖結果表明:尤爾采夫沒有任何大病,他的心臟、血管和其他器官對於他這個年齡來說都是完全合格的,因此問題就來了,尤爾采夫為什麼會不舒服?他得了什麼病會如此突然地發作?解剖結果還表明:大約在死之前的半小時內,他還服用過抗過敏之類的藥,這些製劑既不能止住任何疼痛,也不能治療各種慢性病,那麼他為什麼要服用這種藥呢?」

  「為什麼有人服用它呢?」斯塔索夫問道,「這種藥好像有鎮靜作用,能消除恐懼。也許,是因為尤爾采夫當時變得焦灼不安了吧,所以他需要這種藥。」

  「也許是的,」娜斯佳表示同意,「那麼他當時為什麼會變得焦灼不安呢?這還是個謎。那些被詢問過的石油商聚會參加者對這個問題都含糊其詞。尤爾采夫在那裡跟任何人都沒有爭吵過,沒有紅過臉,總之那裡的人都是心平氣和的。這裡還有一個疑問:他的這粒藥片是從哪裡來的?沒有發現裝這藥的小瓶子或是包裝盒。是不是他口袋裡只放了這唯一的一粒藥片呢?斯塔索夫,請相信我,沒有這樣的事。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可能需要用藥,那麼他會隨身帶上足夠的藥,他會把藥盒放進提包或放進公文包,以便隨時隨手拿到藥。一個人每次出門前只拿一粒藥,這樣的事我可不信。」

  「你說得對。這就可以得出結論,這粒藥片是某個人送給他的。」

  「對,正是如此。尤爾采夫當時感覺到很難受,他走出了大廳,想圖個清靜,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他向某個人抱怨自己身體不適,然後這個『善意』的人就給了他這粒藥。但是聚會的參加者中誰都沒有說起此事,為什麼?」

  「因為,給藥的人與大會沒有任何關係,是個碰巧遇到的人。」

  「斯塔索夫,你說話要悠著點,」娜斯佳憤然說道,「別信口開河。你怎麼啦,竟然相信一個局外人會偶然出現在那種每位出席者至少要帶一名保鏢去的地方?出現在那個憑特別請柬才能進入的地方?那兒連老鼠都休想溜進去。那裡聚集的可全都是石油大王,還有金融巨頭和黑手黨。」

  「就算是這樣,那你怎麼解釋這一切呢?」

  「不知道,」娜斯佳歎了口氣說,「我再想想。也許你會指點迷津的,你很聰明。」

  「別吹捧我了,」斯塔索夫眉開眼笑地說,「大會上共有多少人?」

  「一百個左右。我知道你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斯塔索夫。可你應該明白,這是不現實的。善於做這種工作的人只有多岑科,可多岑科只有一個,而大會參加者卻有一百個,況且還要加上警衛人員,這可是兩個月的工作量啊。」

  斯塔索夫啞口無言,他頑皮地眨了眨眼睛。娜斯佳說得很在理。最好讓反組織犯罪分局的工作人員去調查尤爾采夫及其生意上的對手和夥伴之間那錯綜複雜的犯罪關係。而戈爾傑耶夫的人應該去做默默無聞的需要耐心和細緻的傳統詢問工作:調查清楚有誰是否看見局外人進場。儘管這種場合有眾多互不相識的陌生人,但偵探就是吃這碗飯的,尤其是像多岑科這樣的偵探,他善於同證人打交道的特長是出了名的。

  兩天后,娜斯佳·卡敏斯卡婭完全戰勝了感冒,她的心情馬上變得好起來,她思路清晰,開始分析已獲取的有關尤爾采夫奇怪之死的情報。小分隊終於成立了。戈爾傑耶夫說話算數,只派了科利亞·謝盧亞諾夫一個人,而沒有去麻煩娜斯佳。然而這種不被人打擾的神仙般的平靜日子卻好景不長。

  「請接收第二具尊貴人物的屍體。」戈爾傑耶夫一邊走進娜斯佳的辦公室一邊說著,隨即坐到了一張空桌子前。

  「又有誰死了?」

  「總檢察院的一位顯赫官員,就發生在今天上午。懶鬼,你別以為他們不會把兇手抓進總局。兇手當場就被抓獲了。」

  「那您還找我幹什麼?」娜斯佳奇怪地問,「您遇到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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