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別人的假面 | 上頁 下頁
八七


  「一點也沒有。得展開想像,我們要運用這種方法弄明白,是什麼使他感覺頭疼以及誰是這個維克托。但是我擔心,為此我的腦袋瓜子會不夠用,把這些情況都懸在那兒。要知道,現在所有的這些巧合以及與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的被殺或者是自殺不協調的東西還沒有任何明顯的聯繫。」

  「你在暗示什麼,是嗎?」

  「還有什麼。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我求你和我一起去見我的上司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

  「他不會咬人吧?」

  「咬人。但是我受得了,你也會忍得住的。這有點疼,但不致命。你去嗎?」

  「真拿你沒辦法,」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歎道,「我不善於拒絕女人。你笑什麼?」

  「我想起那次請你開車送我去契訶夫時,廖什卡是怎麼奚落我的。他說,我是一個沒有良心的無賴,我因為自己的懶惰去給一個忙碌的人忙上加忙,其實,他自己會開車送我的。你想,如果我聽了他的,事情會是怎麼樣?你知道,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每當我想到,我們偵探的成功有時僅僅由於一絲難以想像的偶然的線索而搖搖欲墜,我就覺得這工作不適合我幹。要知道,如果那次沒有你和我一同前往,我們永遠不會把你的證人和我受到的傷害聯繫起來。而在那兒,千真萬確,是有些什麼有用的東西的。只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會是什麼。我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這樣,你和我一起去嗎?」

  「去,去,一定去,只是再過二十分鐘,好嗎?我要很快地解決完一個問題,向上司彙報,然後我們走。」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急急忙忙地跑去解決自己的「一個問題」,把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留在了辦公室,給了她幾份有填字遊戲和沒有答案的智力遊戲的報紙。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的腦子裡加林娜·伊萬諾夫娜·帕拉斯克維奇的分娩和證人的證言交織在一起。而這些證言與其他的證據一起主要的都將會是對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作有罪判決的。

  新年到來之前,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曾上學的校園裡靜悄悄、空蕩蕩的,學校已經開始放假。校長不在,但是亞歷山大·尤洛夫找到了教導主任。

  「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離開我們學校了。」教導主任遺憾地告訴他。

  「早就離開了嗎?」

  「一個半月之前。您瞧,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不是在學年間,而是在半學年,教學過程最緊張的時候老師走了?簡直是糟透了!可是他的理由是正當的,我們不能不放他。」

  「是什麼理由?」亞歷山大·尤洛夫感興趣地問道。

  「是疾病。您瞧,一個漂亮的年輕人得了這種可怕的皮膚病。要知道,他這個樣子,全身纏著繃帶,塗滿軟膏。他不能走進課堂,這太可怕了。如果他跟成年人共事,可以對此不在意,但是要知道孩子們不懂事,他們是殘酷的,他們不能原諒老師外表的這種缺陷。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不能不剃去了頭上的毛髮,他看上去像個刑事犯。醫生說,治療過程至少需要一年或許還會更長,因此他決定離開學校,並且在康復之前想法找一份能在家中完成的工作。非常遺憾!他是一位天才的教師。您是想和他談談有關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的事嗎?我聽說找到她了。這一切太可怕了。」

  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住得離學校有些遠,亞歷山大·尤洛夫到他家時,已經是將近晚上七點了。門鈴響了好長時間也沒人開門,最後傳來了一個遲疑的聲音:

  「是誰啊?」

  「亞歷山大·尤洛夫上尉。我找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

  門開了,亞歷山大·尤洛夫對意外情形總的來說已有所準備,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真的是頭髮剃得精光,整個腦袋塗滿的不是綠藥水,就是藥膏。就在兩個月前亞歷山大·尤洛夫與他相見時,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還留著寬寬的濃密的鬍子,可是現在他的臉刮得乾乾淨淨,看上去還真的有點像刑事犯。

  「請進。」主人有點不好意思地微笑著,笨拙地把手搭在光光的腦袋上,「我這個樣子不太方便見人。也許,都難認出我未了?」

  「瞧您說的。」亞歷山大·尤洛夫大度地說,其實他自己也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跟著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進入房間,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寫字臺上擺放著一台開著的電腦,周圍堆滿了公文夾和紙張。

  「您現在在什麼單位工作?你們學校的教導主任說您想找一份在家幹的工作。」

  「是的,我幸運地被安排進出版社做編輯,還兼做校對。上帝沒有虧待有知識的人,可是現在這是難得的事。此外,他們給我的不僅僅是打印好的材料,還有最初的手稿,這樣,我對它們進行修改,校正錯誤,最後交付的就已經是完稿的作品了。為此,我可以每星期去一趟出版社,一是交已完成的稿子,一是拿下一部稿子。在我這種狀況下這是最好的出路了。您知道,這樣的疾病落到了我的身上,誰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我身上的藥物散發出令人討厭的氣味,使我現在幾乎不與任何人打交道。最讓我難受的是,現在我的自我感覺良好,卻不得不隱居起來。」

  「不得不離開學校,您不覺得惋惜?」

  「怎麼跟您說呢……」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笑著說道,「我不想撒謊,而以前我自己也不知道真實情況。我曾經非常留戀我的學生,並且很喜歡教師的工作。但是我在出版社掙得多得多,實在是多得多。我們怎麼盡說的是我,您可是有事來的。」

  「是有事兒。」亞歷山大·尤洛夫承認,「我們找到了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遺憾的是她已經死了。」

  安德烈·格奧爾吉那維奇·圖林低下了頭。

  「當然,」他小聲說,「如果過了這麼長時間,還傻裡傻氣地希望……在哪兒找到她的?」

  「在離她居住的那個區挺遠的一所房子的地下室裡。因此,我對您有個請求,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讓我們再一次回到那些聽過您的選修課的學生中去。」

  「您認為,是他們當中的某個人幹的?」

  「難說。最讓我感興趣的是格納·瓦爾丘克。」

  「為什麼就是他?」

  「因為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就是在格納·瓦爾丘克爺爺住的那所房子的地下室裡被發現的,而老爺爺本人在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失蹤的那段時間並不在莫斯科,他的房子是空著的。您明白嗎?」

  「是的,當然……真難以理解……」

  綽號叫科洛博克的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早就知道新年是最差勁的日子。持續好多年每到新年之前的十來天就開始了他的不走運的時期,這個時期一直要延續到耶穌洗禮節前後。然後不知怎麼地事情自己就會得到解決,生活開始步入正軌,那些尚未解決的問題突然之間或多或少都能將就著給解決掉。但是這一個月,從十二月二十號到元月十九號,總是顯得困難重重,惡劣到了極點。這段時間裡,精心組織和計劃的行動不知什麼原因會突然垮臺,那些他寄予很大希望的工作人員在這個時候會突然生病或者離去,罪犯不知為何也特別猖獗且屢屢得手,而受害人和證人卻變得固執和不友善,在偵查人員辦案時不予合作。也許每一個人一年當中都會有這麼一個時期,在這個時期中不愉快和不走運的事兒會接踱而至,問題堆成堆,喝涼水也塞牙。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上校的這個時期正好固定地出現在每年的新年節日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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