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別人的假面 | 上頁 下頁
八五


  因此,當十月底的那一天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沒有回家過夜,她的父母只是傷心地歎氣,警察局自然是沒有去,他們認為,小姑娘只是又一次在耍什麼花招。但是過了三天,當他們得知,小姑娘這幾天都沒去上學而且她的女友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在哪兒,她的爸爸媽媽開始擔心起來了,但是還不是擔心得很厲害。因為他們完全可以認為,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是和一位並不太熟的男人滾到什麼地方去了。她在那玩一玩就會回來的,他們這樣安慰自己。就這樣,過了一星期警察局才開始尋找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

  後來查明,沒有回家過夜的那一天,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在第七節課後留下來上選修的文學課。俄語與文學教師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主講這門選修課。他給那些打算報考文科高等學校的孩子們上這門課,而在今天這個時代,這樣的孩子已經不多了,要知道現在更具吸引力的是銀行、金融事務。因此來聽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選修課的總共只有來自九、十和十一年級的十來個人。當然,大部分還是十一年級的,而九年級的總共只有兩人,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自己和來自另外一個班的一個小男孩。

  選修課結束之後孩子們解散回家。那九年級另外一個班的學生看見,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和一個十一年級的學生格納·瓦爾丘克一起走進地鐵站。格納·瓦爾丘克自己也說,他和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一起坐自動升降梯下到了地鐵站台並在那兒相互告別。格納·瓦爾丘克是往市中心方向回家,而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選修課教師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自己對情況做了些說明。他介紹說,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早就愛上了格納·瓦爾丘克,並且大家都知道這事兒。實際上,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來上文學選修課只是為了格納·瓦爾丘克,因為她自己沒有一點語文學方面的天分。每次下課之後她總是做出樣子要去什麼地方,並送格納·瓦爾丘克去地鐵站。大家都知道這事兒,但是沒有人去開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的玩笑,因為大家都知道她的獨立倔強的個性和喜歡自由的性格。她始終沒和人生過氣,和誰紅過臉,但是也完全有可能因為自己的愚蠢行為遭到報復。

  時間已到了十一月初,高年級所有的學生、所有認識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的人都被問了個遍,但是也沒能找到任何線索,小姑娘如石沉大海。

  「您有沒有所有高年級學生和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的熟人的通訊地址簿?」娜斯佳問道。

  「有啊。那還用說。」

  亞歷山大·尤洛夫早有準備,他打開公文包,取出寫滿了姓名和地址的裝訂在一起的紙頁。

  「我們來看一下,這裡面有沒有住在科捷利尼切斯基沿岸街的這所房子裡的什麼人。」

  「在來你們這兒的路上我已經看過了。」

  「怎麼樣?」

  「沒有人住在這所房子裡。」

  「那附近呢?比如說毗鄰的那所房子?」

  「您知道嗎,我非常認真地展開搜尋塔尼婭·格裡高利耶娃的工作,」亞歷山大·尤洛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為防萬一,我搜集的不僅僅是孩子們自己的地址,還有他們的親戚的地址。知道嗎,我的出發點是,如果小姑娘是被引誘到什麼地方而遭強暴,那她首先應該是被約到空房子裡來。而這空房子通常是兄長的、叔叔和阿姨的或者是爺爺奶奶的。」

  「那在科捷利尼切斯基沿岸街的房子裡……」娜斯佳提醒道。

  「……住的是格納·瓦爾丘克的爺爺。」

  「就在這所房子裡還是在附近?」

  「就在這所房子裡。」

  「明白了。把這位教師,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找來。照我的理解,這個格納·瓦爾丘克還是不動聲色地去上學,沒打算跑什麼地方去吧?」

  「是的,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他還是在努力地得自己的『優秀』,並且自我感覺很好。」

  「真是可愛。首先我們去找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談談。從犯下罪行到現在過去兩個月了,我們要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盡全力讓罪犯招供。不然,如果毫無結果我們怎麼交待,我們需要對這個格納·瓦爾丘克瞭解得盡可能地多一些。」

  § 16

  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真是十分驚訝地看著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

  「難道您會認為,我還能記起過去已近三十年之久的情況?」

  「嗯,當然不是讓您憑記憶馬上記起來。」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笑道,「我會給您看這名產婦的病歷卡。也許您看到自己做的記錄,記憶中會有什麼東西閃現出來。此外我還聽說,您有非凡的對人的臉部的視覺記憶力,我甚至還給您帶來了這位婦女的照片,是的,不是她生孩子的時候的,照片上的她顯得老一些,但變化不大。」

  「可是您為什麼對這個產婦這麼感興趣?」

  「與其說是對這個產婦,還不如說是對她的兒子感興趣。我們現在正在搜集為她的兒子做司法心理學鑒定的有關材料,因此瞭解他母親當時的健康狀況中的某些細節和分娩過程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您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應該明白這一點。」

  「當然,當然。」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點點頭,「請允許我問一下,您從哪兒知道我的視覺記憶的?難道是婦產醫院的人告訴您的?」

  「到處都在傳說,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娜斯佳回避不答。

  她不知為什麼不想提及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他們不能按計劃一起來找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的工作中出了一些問題,娜斯佳只好獨自來了。如果他們兩人一起來,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自己也能猜到,娜斯佳是從哪兒知道他的視覺記憶非常出色。但是娜斯佳一個人來了,並且現在他依從于一個完全無法解釋的動機對這麼一個簡單並且不會得罪人的問題也不予回答。「我這就開始做這種毫無理由的決定了,」娜斯佳對自己冷笑道,「難道我也有了職業的嗅覺?沒有,我這多半是在敷衍傻子。」

  「好吧,讓我們來看看病歷卡。」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說。

  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挪斯塔霞把病歷卡遞給他,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看了一眼姓名,他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不,我完全不記得這名產婦。」

  「請念一下您做的記錄。我很遺憾,辨不清您的筆跡。為什麼要做這次剖腹產手術?」

  他全神貫注地從第一行開始念所有的記錄。娜斯佳覺得,他在讀著記錄的內容時注意力集中得過分誇張。不知怎麼的她對這一點不太滿意。

  「這名產婦表現出嚴重的氣喘。」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說,「她從來不參加體育鍛煉活動,從來沒用像這一次分娩時的呼吸頻率呼吸。而在這樣嚴重的氣喘之下她有可能喘不上氣來。」

  「明白了。那像她這樣的氣喘對孩子的健康有什麼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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