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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你應該讓我們的大轎車接您。」

  「我知道,但我離開華盛頓時太匆忙了,忘了告訴你們了。明天下午我需要一部,我要去墨西哥城。真高興我已經到了,我現在肯定一躺下就會睡著。」

  「史密斯太太,我們為您在飯店的公園區安排了一個套間,希望您喜歡。」

  「太好了,」安娜貝爾說,「上次我來的時候見過那些套間,環境非常好。」

  「是的,那裡很安靜。來吧,車已經在等您了。」

  西拉內瓦達飯店坐落在公園裡的部分與伯尼托·絹萊公園毗鄰,從位於市中心醫院路35號的主樓出發,開車到那兒只需要一分鐘。前幾次來的時候,安娜貝爾是住在主樓的套間。主樓共有5個套間,裡面還有飯店、酒吧和前臺。西拉內瓦達飯店有10座獨立的建築,各種套間和房間共計37套。

  酒店服務員把安娜貝爾的行李放好,又給她介紹了一番套間的設施。在他們離開之後,安娜貝爾滿意地長籲了一口氣,打量起她的新環境來。

  馬可和安娜貝爾住過很多酒店的豪華套間,這一套毫不遜色於她以前住過的最好的房間。房間很大,起居室比他們在水門的家要大。從那扇敞式窗戶外外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外面整潔的花園以及遠處的公園。雪白的天花板距地面20英尺高,房梁是原木製成的,地板是土紅色的,而牆壁則是一種柔和的黃色。大幅鸚鵡水彩畫掛在牆上的顯著位置。在這個酒店裡,隨處可見上有鸚鵡的畫。

  大床上蓋著印有倒掛金鐘圖樣的床罩,長沙發套與軟椅套上也是同樣的圖案。床頭上方是個黑色的巨型雕刻——墨西哥「生命之樹」,樹間雕有許多小蝴蝶和花苞狀蠟燭台。獨立的壁爐有一個錐形的煙囪罩,罩子一直通到起居室與睡眠區相連處上方的天花板。

  衛生間與紐約的一個單人公寓差不多大。兩個一模一樣的金色水池嵌在黑色的大理石裡。窗戶外可以看到露臺上誘人的風景。壁爐裡的木炭已經點著,給房間增添了一份暖意。

  安娜貝爾踢掉鞋子,一下躺倒在長沙發上,厚木桌上的花瓶裡插著兩紮嬌豔欲滴的紅玫瑰,雕花玻璃碗裡盛著新鮮的水果。有兩個信封躺在花瓶和玻璃碗旁。

  安娜貝爾打開了第一個。

  史密斯太太:再次歡迎您光臨西拉內瓦達飯店。我相信您的房間一定會令您滿意。我們特意為您和史密斯先生在公園安排一處安靜的套間。希望他到了之後能夠有幸見到他。同時,您有任何需要,請打電話通知我。明天親自歡迎您的到來。

  葛貝里拉

  她接著又打開了第二封。

  安娜貝爾:最親愛的——你竟敢偷偷地溜到聖米格爾,而沒有告訴我一聲,好讓我為你舉辦一次歡迎晚會。你知道在我家裡你總是受歡迎的。儘管酒店可能為你和你親愛的丈夫的蜜月提供了一個少人打擾的空間,但一有空請馬上與我聯繫。

  愛你的,艾爾菲

  安娜貝爾把便條扔在桌子上,人靠在沙發上笑起來。她見過許多華盛頓無所不能的女主人,品貌各有千秋,但論起手腕,誰都不及艾爾菲·多倫斯。給安娜貝爾印象最深是,艾爾菲·多倫斯敢放肆地調侃人,然後憑她天生的分寸感,又有本事讓被她調侃的人絲毫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樂此不疲地任她玩弄於股掌之上。

  安娜貝爾從來沒有到過艾爾菲在聖米格爾的家。她以前來過這個魅力的城市小鎮,但只限於是公事,艾爾菲也從不知道她來過。她記得好像艾爾菲提到過她的家在公園邊。是不是就是這家公園?

  她來到窗前,身子倚在窗臺上,向她右邊望去,儘管已是深夜,有的人家還在亮著燈。艾爾菲家是不是就在其中?她會不會此刻就在燈火通明的家中招待著客人?

  洗浴完畢,安娜貝爾裹上酒店厚厚的毛巾睡袍,將行李箱中的東西清了出來,將去墨西哥城要用的東西放進一個小一些的包裡。

  她和她丈夫想出一個有效的旅行打包方法,就是用電腦將每樣需要的東西列成表,包括每個有常識的旅行者首先會想到的許多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把這些瑣事做完後,她坐在寬大的窗臺上傾聽著夜鳥的叫聲,靜夜裡只有它們在吵鬧。

  「上帝,這真是太美妙了。」她大聲他說,同時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太得意忘形,以為生活就是風花雪月。躺在床上,她想到,生活更像是變幻莫測的股市,今天牛市,明天熊市,讓人歡喜讓人憂。

  安娜貝爾不是個教徒,但她偶爾會默默地祈禱。今天晚上她想感謝一個人,這個人她並不認識,也許也不存在,但是她還是希望確定有這麼一個人,她要感謝他或是她,讓她與馬可和盧伏斯在一起,讓她有那麼好的父母和朋友……還有墨西哥和它的大選。

  「希望大選一切順利,」她大聲說,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希望大選會讓墨西哥好起來。」

  第23章

  第二無早晨 水門南幢

  馬可·史密斯鎖好了箱子,又最後檢查了一遍整個房間,看了看燈和小收音機上的定時器是否放好,又在給他們的管家留的便條上加了兒條。自從搬家後,管家就跟他們住在一起。那大早晨他把盧伏斯送到動物之家,要把這個大傢伙關起來他感到非常內疚,但看到主人對盧伏斯以及其他動物所表現出來的愛心,他又欣慰了許多。

  這些事情做完後,他給服務台打了個電話,「我是馬可·史密斯,請給我叫輛出租車,我要去國家機場。」

  「馬上就到。」

  史密斯想,與其等在房間,還不如直接去大廳裡等著。他把行李放在前門朝四下看了看,發現那個在電梯裡對他無禮、在波托馬克貴賓室與安娜貝爾坐同一桌子的小夥子正坐在椅子上看雜誌。馬可向他走過去,年輕人抬起頭來。

  「馬可·史密斯,我們在斯迪威·旺達的即興音樂會上見過。」

  「沒錯。」年輕人說著,習慣性地用手捋了捋他的絲般細發。

  「我們還沒有好好介紹過自己。」史密斯說著向他伸出了手。

  年輕人和他握了握手,但並沒有站起來。

  「歡迎你在這裡安家,儘管我們也是剛剛搬來。」

  「你妻子也是這麼說的。」

  「祝你今天過得愉快。」

  史密斯走出了大廳,對年輕人的無禮有些耿耿於懷,他既沒有站起來,也沒有說他的名字,「真是個懶漢。」史密斯輕輕地嘟噥了一句。

  「史密斯先生,車到了。」

  「謝謝。一星期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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