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格麗特·杜魯門 > 水門疑案 | 上頁 下頁
四〇


  「我也想這樣。等我回來就聚一聚。」

  「你去哪兒?」

  「墨西哥。」

  「噢,對了。大選的事兒你是觀察團的。」他拍拍盧伏斯,「馬可,它經常帶你出來走走嗎?」

  「它有心情的時候是,吉克斯,有時候我得告訴它我想走走。」

  任務完成了,馬可和盧伏斯轉回水門,在等著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史密斯看見了那個他幫著留電梯門卻對他無禮的人。他穿著黑皮夾克、牛仔褲,身子靠在一棵樹上,他剛才正看著馬可和盧伏斯。等發現馬可注意到他,他慢慢地從樹上欠起身子,向划船中心走去。

  馬可回到公寓,交了幾項費用,就出門去赴11點的約會。

  安娜貝爾、卡蘿爾和羅絲麗三人坐在副總統的官邸裡。這座房子坐落在上馬薩諸塞大街的海軍天文臺裡,是原來海軍上將的房子。真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安娜貝爾每次來都有這種感覺。這座房子初建於1893年,原本是天文臺管理員的住所。後來,在1928年,那位管理員被下令搬走,這座房子就成了不少海軍官員輪流居住的地方。1974年,國會決定美國的副總統需要有一個官邸,就把這個海軍上將的房子派給了副總統居住。這座房子的建築風格是很舒適的維多利亞式的,有塔樓,幾個天窗,還有世紀之交時建的環房子三面的長廊。

  天生樂天派的羅絲麗離開得最早,她得跟她丈夫喬治一起去參加一個跟喬治參加的會議有關的社交活動。

  現在只剩卡蘿爾和安娜貝爾兩人坐在廚房,她們面前擺著剛倒的咖啡,「她真是不可思議,」卡蘿爾說,「她簡直跟她在學校時那會兒一樣快活,還是那麼閒不住。」

  「這就是南部人的基因,」安娜貝爾發表她的看法,「看到喬治幹得不錯,我真為他們高興。」

  「即便他是個石頭肋骨的共和黨人,他們在一起也挺高興。我們真應該找個時間聚一聚,也許等……」

  安娜貝爾笑了,「你要是想說等喬離任了,就會有時間,那就算了吧。他會成為我們的下一屆總統——要當8年呢,在那之後,你們就會有時間了。」

  「我知道。我希望如此。噢,不,我不希望這樣。」

  安娜貝爾身子往後一靠,注視著她的好友。前面的一小時裡,卡蘿爾看上去還挺有興致,不過安娜貝爾覺得她的興致裡有一絲勉強。現在,卡蘿爾的眉頭皺著,她明亮的綠眼睛也少了神采。

  「想告訴我嗎?」安娜貝爾說。

  「告訴你什麼?」

  「你腦子裡想的。我可看不出你腦子裡的東西,不過我很會觀察人的臉,當然是看前哥倫比亞藝術練出來的。」

  卡蘿爾微微一笑,點點頭,把胳膊擱在桌子上,雙手捧著下巴,「我感覺自己有點前哥倫比亞,你有沒有擔心過你的婚姻,安娜貝爾?」

  「從哪方面?我昨天晚上就做了一個噩夢,夢裡馬可被劫走了,好像是這樣,永遠地離開了我。」

  「真可怕。」

  「的確是。不過我猜你指的不是噩夢。」

  「確實不是。你有沒有擔心過他會有別的女人呢?」

  「別的女人跟馬可?沒有。」

  「你永遠不擔心嗎?」

  「永遠不能說『永遠』,是吧?當然,馬可是個很英俊的男人,而且他不只是外表英俊,有時候,有些女人會注意他,我有時候也想,只是念頭一閃,他會不會注意到他的某個傾慕者,並對她有興趣呢?不過,我從來不懷疑他對我的忠實。」

  「也許他像吉米·卡特,只是在心裡動動念頭。」

  「你是說時不時地會有些綺夢?那是肯定的。」

  安娜貝爾等著卡蘿爾再說些什麼。可卡蘿爾沒有再說話,安娜貝爾就問:「你在擔心喬嗎?」

  卡蘿爾緊抿著雙唇,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是的。」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你是指我撞見了喬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嗎?這倒沒有。我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對我不忠,只是有這樣的感覺,他也許背叛了我,這感覺老是纏著我,真是難受極了。」

  「我在聽著,卡蘿爾。你不必多說了。不過,我總會在這裡跟你和喬站在一起。」

  卡蘿爾的手放在安娜貝爾的手上,「我知道。謝謝。有時候我覺得在這大房子裡好像與世隔絕了,那些特工時隱時現的,喬又老是在外面旅行,孩子們也總是在學校裡。我覺得我真是不適合這樣的生活。」

  「我說你非常適合這樣的生活,卡蘿爾。你會是這個國家最好的第一夫人。」

  「安娜貝爾,自從喬連續去了幾次墨西哥——還記得嗎,大約是6個月或是8個月之前——他就變了。他變得有些遙不可及,而且心事很重的樣子。」

  「等等,卡蘿爾。如果我是美國的副總統,還要競選當總統,我肯定也會心事重重的。」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安娜貝爾,這是種個人的距離感。在我們兩人之間,丈夫和妻子之間。是出於女人的直覺吧?就算是我的直覺吧。我只是知道他變了,而且跟他的工作和雄心沒有關係。」

  「你跟他說起過這件事嗎?」

  「我試過。喬是我認識的最理智最謹慎的一個人。」

  「對一個總統來說,這不算是什麼缺點呀。」

  「可是我剛提起這個話題,他就根本不開口了。這很不像他的做法。我們的婚姻一直是開放型的,不是60年代的那種開放——我們溝通的渠道一直很暢通,不管什麼問題,我們都能坦誠相見的。」

  安娜貝爾把她的空杯子放進水池,轉回來,身子靠在廚桌上,「有個女人嗎?」

  「你會笑的。」

  「我會笑倒不是件壞事。」

  「她是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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