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姬·史菊華 > 上鎖的房間 | 上頁 下頁 | |
六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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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誰也不認識,不是嗎?」 「他為什麼搬出去?」 她聳聳肩。 「我惟一能想到的解釋是他不喜歡這裡。他是個奇怪的傢伙,好幾次他都抱怨我晚上不把靠街道的門鎖上。我猜他以為整棟房子純粹是為他蓋的。」 「是啊,那應該就對了。」 她沉默地坐了好一段時間。然後她說:「什麼東西對了?關於斯維瓦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有趣,」馬丁·貝克說。「一定是有人開槍殺了他。」 「怪了,」她說,「告訴我細節。」 她又開始對著燉鍋忙碌了起來,但是同時她仔細地聽著他說的話。偶爾,雖然她沒有打斷他,但是她會皺眉頭。當他說完之後,她爆笑出來。 「真令人感到驚訝!」她說。「你沒有看過偵探小說嗎?」 「沒有。」 「我讀過成堆的偵探小說,各式各類的,而且每次剛剛讀完就忘了大半的內容。不過你說的情形是很典型的情節。一個從裡面上了鎖的房間——很多故事都是以此為主軸,我不久前才讀過一本。等一下,拿出幾個碗來,再從架子上拿些豆子過來,把桌子擺好。」 他儘量照她的話做好。她離開廚房幾分鐘,回來的時候她的手裡多了一本雜誌。她把雜誌放在碗旁邊,把食物用湯匙舀出來。 「吃吧,」她下了命令,「趁熱。」 「味道不錯。」他說。 「嗯,」她說,「又成功了。」她吃了一大口,然後看著雜誌說:「聽聽這個:『上鎖的房間:一份研究』。有三種可能性,A、B和C。A:罪行是在一個上了鎖的房間裡犯下的,而那個房間是真的、確實鎖上的;而且兇手從房間裡消失,因為根本沒有兇手。B:罪行是在一個上了鎖的房間裡犯下的,房間看似被密封起來,但是有一些取巧的方式可以出來。C:兇手在房間裡面殺了人,而他躲在裡面。」 她又舀起一些食物。 「C的情況似乎不太可能。」她說。「沒有人能躲在裡面兩個月,只吃半罐貓食維生。但是還有許多小節,例如A5:兇手靠動物殺人的,或B2:有人將門上的鉸鏈卸下,門鎖和鏈子原封不動,之後再將鉸鏈鎖回去。」 「這是誰寫的?」 她看了看。 「作者的名字是葛恩·桑禾姆,他有引用別人的內容。A7也不錯:利用錯覺殺人,借由時序上的錯覺。A9也是不錯的變化:受害人在別處受到致命的傷害,然後在死亡之前回到令人不解的房間,並且鎖上門。你自己看吧!」 她把雜誌交給他。馬丁·貝克翻了一下,然後放到一旁。 「誰洗盤子?」她問道。 他站起來並且開始清桌子。 她把腳舉起來放到椅子上,雙手抱著膝蓋。 「畢竟你才是刑警。」她說,「發生不尋常的案子你應當很興奮才對。你認為是兇手打電話給醫院的嗎?」 「不知道。」 「我覺得很有可能。」她聳聳肩:「當然這樣整件事就單純多了。」她說。 「大概吧。」 他聽到有人在前門,但是門鈴沒有響,她也沒有動作。這裡自有一套行事的標準,如果她想要安靜,她會把自己鎖在房裡;如果有人有重要的事,就可以按門鈴。然而這套標準需要一個人對鄰居有信任感。馬丁·貝克坐了下來。 「也許我們可以嘗一嘗那些名貴的酒。」她說。 那些酒的確不錯,他們兩個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你怎麼受得了,當警察?」 「哦,我通常都會……」 「我們改天再談吧。」 「他們正在考慮升我做委員。」 「而你並不想被升上去。」她斬釘截鐵地說。 過了一會兒她問他:「你喜歡聽什麼樣的音樂?我這裡有各種你想得出來的音樂。」 他們走到放著電唱機和各樣扶手椅的房間。她放了些音樂。 「把夾克脫掉,真受不了你。」她說。「還有鞋子。」 她開了第二瓶酒。但是這一回他們喝得比較慢。 「我出現的時候你似乎有些不高興。」他說。 「是也不是。」 他們相對無言。她稍後的舉止是有些意義的,她不是隨便的人。她知道他瞭解,他也瞭解她知道。馬丁·貝克啜了一口酒,此刻他不會因自己感到快樂而覺得羞恥,他偷看著她,看她坐在那裡臉上帶著羞赧的表情,手肘抵著矮桌。 「想玩玩拼圓嗎?」她說。 「我在家還擺著一個不錯的拼圓。」他說。「舊的『伊麗莎白皇后』。」 這是真的,那是他幾年前買的,但是買回來後就沒再拿出來了。 「下次來的時候帶來。」她說。 她突然很快地換了一個姿勢,她的腿盤了起來,雙手撐著下巴。她說:「也許你應該知道,我暫時不適合和你有關係。」 他很快地看了她一眼。而她繼續說:「你知道的,女人嘛……容易被傳染等等的。」 馬丁·貝克點點頭。 「我的性生活並不怎麼有趣。」她說。「你的呢?」 「早就沒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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