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姬·史菊華 > 上鎖的房間 | 上頁 下頁 | |
四六 | |
|
|
他們最先看到的是一條短的走廊,兩邊都有門。打開右邊的門,他們看到的是垃圾間。這棟大樓有垃圾滑道,在開口處有一個有輪子的金屬箱,裡面套著黃色的大塑膠袋;旁邊還有三個套有塑膠袋的鐵箱,有一個裝滿了垃圾,另外兩個則是空的,它們都靠牆放著,在一個角落上放著掃把和畚箕。 另一邊的門鎖著,從門口的牌子可以知道那是洗衣室。走廊底端是一條橫的通道,分別向兩邊延伸,靠牆壁有一排櫃子,格子上都有不同類型的掛鎖。 庫爾保和拉森用比較小的鑰匙一個一個試,最後終於找到正確的鎖。莫裡森的櫃子裡只有兩樣東西:一個老舊、沒有噴嘴的真空吸塵器,還有一個上了鎖的大盒子。庫爾保把鎖拿起來,而拉森則打開真空吸塵器查看裡面有什麼。 「空的。」他說。 庫爾保打開盒子的蓋子說:「可是這裡面有東西,打開來看看。」 盒子裡面是十四瓶還沒開過的一百三十年保證的帕裡序伏特加酒、四卷卡帶、一個電吹風機和六個電動刮胡刀。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而且還沒有拆封。 「走私。」拉森說。「不然就是贓物。」 「這應當是他交換來的東西,」庫爾保說。「我可以拿走伏特加酒,但是我想我們最好維持原狀。」 他關上盒子,並且把它鎖上。然後他們從原路出去。 「唉,至少我們發現了一些事。」庫爾保說。「但是不足以滿足布多沙。我想我們應該把鑰匙放回原處然後離開,在這裡也找不到什麼了。」 「謹慎的混蛋,莫裡森。」拉森說。「他也許另外還有間房子。」 他停了下來,點頭示意通道另一頭的門。那些門上用紅的油漆寫著「防空洞」。 「我們去看看那是不是開著的,」他說。「反正我們已經來這兒了。」 門是開著的。這個防空洞似乎是用來放腳踏車和堆普通垃圾的,在腳踏車和幾輛馬達被拆掉的機車旁邊放著一些嬰兒車、雪撬和有輪子的老式平底雪橇;一個木工台靠牆放著,在它下方的地板上有兩個窗框,裡面沒有玻璃;有一個角落裡放著一堆大鐵釘、幾個掃帚、雪鏟和兩個乾草叉。 「我到像這樣的地方總是會有幽閉恐懼症。」庫爾保說。「在戰爭期間我們有時候做空襲練習,我總是坐著,想像躲在一棟被轟炸的建築物底下而且再也出不來是什麼感覺。恐怖極了」 他看了看四周。在長椅後面的角落有一個舊木箱,它的前面寫著兩個幾乎看不見的字:「沙子」,在蓋子上是一個鍍鋅的桶子。 「你看。」他說,「戰爭時留下來裝沙子的桶子。」 他走過去搬開桶子,並打開裝沙箱的蓋子。 「裡面還有一些沙子。」他說。 「我們用不到的,」拉森說,「而且這也沒辦法撲滅燃燒彈的火。咦,這是什麼?」 庫爾保彎下腰去,把手伸進去拿出一個東西,然後把它放在長椅上。那是一個綠色的美軍用的肩袋。 庫爾保打開背包,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在工作臺上:有皺了的淺藍色襯衫、金色的假髮、藍色寬邊的丁尼布帽、一副太陽眼鏡和一把槍——四五口徑的駱馬自動手槍。 § 24 相片裡的那個女孩叫莫妮塔,三年前她在莫哈的防波堤上被照相的那個夏天還不認識菲利普·費思佛·莫裡森。莫哈是斯德哥爾摩阿契佩拉哥的一個小島。 那是她和彼得六年婚姻關係中的最後一個夏季。在那年秋天,他遇到另外一個女人,而聖誕節過後他就離開莫妮塔和他們五歲大的女兒莫娜。由於他的不忠,所以她沒有任何要求,很快就辦好離婚手續——他急著要和那個新歡結婚,因為離婚手續辦好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莫妮塔保有赫卡蘭根市郊那所房子,而且在沒有爭執的情況下得到孩子的監護權。彼得放棄與女兒見面,後來他還停止了應該支付給孩子的生活費用。 離婚不只讓莫妮塔的財務狀況急速惡化,也迫使她停止了她剛恢復的課程,而這是整個過程中最令她沮喪的事。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她開始覺得自己缺乏教育是種殘缺。她始終不曾真正有上課或學習一技之長的機會。她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之後想要休息一年,然後再進專科去念書,但是那一年結束之前,她遇見彼得。他們很快就結婚,而她接受高等教育的計劃也就束之高閣了。次年他們就生了一個女兒,彼得也開始念夜校,一直到他念完之後(就在他們離婚的前一年),才能輪到她去念書。彼得離開她之後,她上課的計劃就被破壞了,要找個全職的保姆是不可能的,而即使找到了,她也付不起這個費用。 女兒出生後最初兩年,莫妮塔留在家裡帶孩子,但是在女兒可以送到幼兒中心後,她開始上班。剛開始,也就是在她離開學校之後那個月,到送孩子去幼兒中心的那幾個星期間,她換過好幾個不同的工作。在那幾年間,她做過秘書,在超級市場算過帳,做過倉庫的辦事出納員、女工和服務生。她是個靜不下來的人,只要她覺得不高興或是感覺到她需要變化,她就會辭職再找一個新的工作。 中斷了兩年之後,她又開始找工作。她發現勞力市場變得緊縮,而且沒有太多的工作機會可以讓她選擇,何況她缺乏職業教育,也沒有什麼技術,所以只能做些待遇差、不需技術的工作。現在就算工作內容很令人厭煩,她也不能隨便換工作。但是當她再次開始上學之後,未來似乎變得比較有希望,生產線上那些單調、毫無意義的工作也變得比較能讓人接受。 三年來她一直呆在斯德哥爾摩南方市郊的一家化學工廠。但是離婚之後,她獨自扶養她的女兒,所以她被迫要找一個上班時間比較短、薪水比較低的工作,她感覺到仿惶無助。在很突然且絕望的情況下,她辭掉原來的工作——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而同時,失業率也逐漸升高,工作機會嚴重短缺,以致於有專科或更高學歷的人也去爭取一些待遇很差、所需學歷不高的工作。 有一陣子莫妮塔處於失業的狀態。她雖然拿到失業保險救助金,等於是有一項穩定的收入,但她卻逐漸變得沮喪起來。她每天想的就是如何讓收支平衡,房租、食物和為莫娜買的衣服就花掉了她所有的收入。她沒有錢替自己買衣服,也必須戒煙,帳單堆得越來越高。最後她只能拋棄自尊向彼得求助,畢竟法律可以要求他支付莫娜的花費。雖然他抱怨說現在他還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他還是給了她五百元,她立刻就用這些錢償還了一些債務。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