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姬·史菊華 > 上鎖的房間 | 上頁 下頁 | |
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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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確定。」她說:「大致上來說他似乎有些精神失常。他會定時付租金,沒錯;不過有時會抱怨一下,即使一個月只有八十元。但就我所知,他除了狗食之外沒買過什麼東西,噢,還有貓食,沒有飲料。沒有花錢的習慣吧!即使他只有退休金,也應該偶爾買些香腸吧!雖然現實生活中真的有許多老人靠狗食維生,但是通常他們可能要付較高的租金,而且有較高的生活需要,例如晚餐都要有半瓶酒。可是斯維瓦連收音機都沒有。我念心理學的時候看過有人靠削馬鈴薯皮維生,而且穿著破舊的衣服出門,可是他們絨毛玩具的底墊內卻存了上千元!大家都看過這種事,一種心理上的現象,我忘記這叫什麼了。」 「但是斯維瓦沒有在墊子裡藏什麼錢。」 「不過他搬了出去,這不像他。他新搬的地方一定比較貴,而且搬那些東西也必須花一筆錢,這沒有道理。」 馬丁·貝克喝光他的葡萄酒。他很喜歡和這些人在一起,但是現在他必須走了。他還想要吃些東西。 「噢,我必須離開了。」 「我正要做些意大利面,自己做的調味醬,應該還算不錯的,無論如何請留下來。」 「不,我必須走了。」 她赤著腳跟他出去。經過嬰兒室時他向裡面瞥了一眼。 「是的,」她說,「孩子都到鄉下去了。我離婚了。」停了一會兒之後,她又說:「你也是,哦?」 「是的。」 到了門邊她說:「那麼再見了,下次再來。白天我在夏季大學講課,但是六點以後都會在家。」停了一下,她很有興趣地看著他說:「我們可以談談斯維瓦,不是嗎?」 一個穿著拖鞋和一條皺巴巴、灰色長褲的胖男人走下樓梯來。他的襯衫上縫著紅、黃、藍三色組成的越共徽章。 「李,」他說,「閣樓裡的燈壞了。」 「你可以到碗櫥拿新的燈泡去換上,」她說,「七十五瓦的立該就可以了。」 「你想要留下來,」她對馬丁·貝克說。「那就留下吧。」 「不,我還是離開好了。謝謝你的茶、三明治和酒。」 他知道她還是想要發揮一些對他的影響力,用意大利面留住他。 但是她壓抑住了,然後說:「好吧,那只有再說一次保重了。」 「保重。」 他們兩個人都沒說再見。 他想著斯維瓦,他想著李。他有很久一段時間不曾如此快活了,一段真的非常長的時間,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快樂。 § 22 庫爾保和甘瓦德·拉森坐在拉森的書桌前對望著,兩個人看起來都在深思。 現在不過是星期四,他們讓布多沙·奧森獨自去夢想那個快樂臨近的日子,也就是將華納·羅斯關起來的日子。 「布多沙是著了什麼魔?」拉森說。「他真的想放莫裡森走嗎?就這樣?」 庫爾保聳聳肩。 「似乎是吧。」他說。 「但是連監視都不做,我實在不能理解,」拉森繼續說道。「跟蹤他一定可以得到一些情報的。還是你覺得布多沙看得更遠、更多?」 庫爾保思考過後搖搖頭說:「沒有,我想可能是:布多沙不願犧牲比跟蹤莫裡森還要重要的東西。」 拉森皺皺眉頭。 「那會是什麼?」他問道,「顯然布多沙是最極欲表現的人。」 「噢,那倒是真的。」庫爾保說。「但是你不知道我們都沒辦法像布多沙一樣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嗎?他認識一大堆線民和騙子,而且他們都相信他,因為他從不欺騙他們,也總會實現他的承諾。人們信賴他,知道他從不允諾一些他做不到的事。布多沙的那些眼線是他最大的資產。」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去跟蹤自己的眼線,就沒有人會信任他了,連帶那些賽報也就泡湯了。」 「沒錯,」庫爾保說。 「不過我還是認為,失去這次機會是蠢蛋一個。」拉森說,「或許我們可以不聲不響地跟蹤莫裡森,這樣就不會給布多沙惹麻煩了吧?」他疑惑地看了庫爾保一眼。 「好吧,」庫爾保說,「我對費思佛·莫裡森先生心裡想什麼也很好奇,對了,佛費思(Faithful)是名還是姓?」 「是狗名,」拉森說,「有的時候說不定他會裝成一隻狗。不過我們得要趕快,我想他隨時會溜掉。從誰開始?」 庫爾保看著他新買的腕表,那只表的樣式和以前被洗衣機洗壞的那只一樣。他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所以現在覺得想要狼吞虎嚥一番。他在某本書上讀到,一個想要減肥的人應該少吃多餐,他比較喜歡這個建議的後半部。 「我提議你去,」他說,「我在這裡等你的電話。如果你需要幫忙或想要休息一下,只管打電話給我。開我的車去,它不像你的車那麼顯眼。」他把鑰匙拿給甘瓦德·拉森。 「很好,」拉森說,然後他起身扣上夾克上的紐扣。到了門口他轉身說:「如果布多沙問起我,就隨便找個藉口。我會給你消息的,再見。」 庫爾保等了兩分鐘,然後到餐廳去吃些減肥餐。 甘瓦德·拉森沒有等多久。莫裡森站在樓梯上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走到阿內街上。他向右走到漢瓦卡街,然後左轉走到昆斯荷曼街上的公車站。在那兒他等候著。 在門口不遠處,甘瓦德·拉森也在等候。他非常清楚這份工作的困難之處。首先,他的身高和體型很不容易隱藏,即使是在人群中;另外,如果莫裡森一直朝他這個方向看,他可能會認出他。如果莫裡森上了公共汽車,甘瓦德·拉森一定要跟上去,那他就曝光了。在馬路對角的計程車招呼站,一輛空車正在等候,他希望在他需要之前沒有人坐上它。 一輛六十二號公車停下來,莫裡森上了車。 甘瓦德·拉森等了一下才過街去攔那輛計程車,以免莫裡森從後面的窗戶看到他。他把庫爾保的車留在那裡。 計程車司機是一位少婦,她金色的頭髮很亂,還有一雙褐色鮮活的眼睛。當甘瓦德·拉森給她看他的身份證,要求她跟住公共汽車時,她非常興奮。 「太好了!」她說,「你跟蹤的這個傢伙是個危險的歹徒嗎?」 甘瓦德·拉森沒有回答她。 「我瞭解,這是秘密。沒關係,我絕對守口如瓶。」 要她閉上嘴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 「我們最好跟松一些,」她說,「這樣經過公車站的時候,我們才能留在公共汽車後面。」 「是的,」甘瓦德·拉森盡可能簡略地說,「但是不要太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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