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姬·史菊華 > 上鎖的房間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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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休想。如果要我去做,我寧願辭職。」 「那就是你了,埃那。如果我們實話實說會讓他們大驚小怪的。也許他們會拒絕交出會計師的信件,那我們就喪失了許多寶貴的時間。」 「沒錯,」隆說。「菲利普·布蘭登保,一個會計師,在這裡,剛才莫裡森給了我名片。他把一些名片藏在皮夾的秘密夾層,它們看起來很重要。」 那張名片是用淺灰色的紙張印的,角落上還有銀色的字母。 「去吧,」布多沙不耐煩地說,「好好幹!」 隆走了出去。 「有件事很奇怪,」庫爾保說,「如果我十幾年來都在同一家雜貨店買東西,然後有一天要去賒一品脫的牛奶,他們會拒絕。但是如果像莫裡森這樣的傢伙走進城裡最高級的珠寶店,說他是梅力克士森德爵士,那他走出來的時候,手裡可能會拿著兩條鑽戒和十條珍珠項鍊。」 「唉,事情就是這樣,」甘瓦德·拉森說,「我們是活在一個階級分明的社會中……非常單純,非常簡單。」 布多沙·奧森心不在焉地點著頭,他對社會結構方面的問題沒有什麼興趣。 辦事員看著他手上的那封信,然後看了看那張名片,最後才看著隆。 「你真的是布蘭登保會計師嗎?」他滿腹懷疑地問道。 「當然,」隆緊張地說,「差不多是,其實我是他的助理。」 「啊,」辦事員說,「這樣是嗎?信在這裡。請告訴會計師我們非常高興有他這個顧客。」 每個認識布多沙·奧森的人大概都會覺得他病得非常嚴重,或至少失去理智了。他這種飄飄欲仙的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他內心裡有種異常寧靜的感覺,只不過沒有溢於言表,但是他的表現——或應該說他的表情和行為,卻是無法掩飾的。要他坐著不動超過三秒鐘是非常困難的,他幾乎是在房間裡飄浮,仿佛那套皺了的藍色西裝裡裝的不是一位地方檢查官,而是一艘齊柏林飛船,而他豐滿的身體裡則充滿了氦氣。 結果那個小小的驚喜變成一件艱辛的工作。一方面,那三張寫給「會計師」的信令人百思不解。庫爾保、隆和甘瓦德·拉森一個小時前就拿到了這封信,然而到現在他們還在鑽研其中的奧秘。 沒有一件事是沒有疑問的,特別小組桌上這張直接複印下來的信,的確是莫斯壯和莫倫下一個銀行搶劫行動的全盤計劃。這不是普通的搶劫,而是一件完美的工程,一個他們期待了幾個星期的行動。而現在,突然地,他們幾乎知道了一切!它會在星期五下午兩點四十五分發生。可能是七號的星期五,也就是明天,不然就是一個星期之後,也就是七月十四號那個星期五。 他們希望是下個星期,這樣他們還有整整一個星期可以準備,充分地把一切可以想像得到的情況都想好,但是即使莫斯壯和莫倫現在就做了,由這封信所提供的細節也足以讓警方打亂他們的計劃,讓他們束手就擒。 其中一張紙上畫著詳細的銀行平面圖,每個細節都標示了出來,似乎還包括一切相關的實際狀況,指出哪些人應該站在哪個位置、車子停的地點和離城的路徑。全部都詳細地寫在裡面。 布多沙·奧森知道斯德哥爾摩所有的銀行,只需瞧一眼那張平面圖,他就能夠說出他們想搶的是哪一家銀行:斯德哥爾摩市中心最大、最現代化的一家。 這個計劃雖然單純但卻非常精巧,所以只可能是一個人想出來的——華納·羅斯,這一點布多沙非常確信。 他們的行動分成三個獨立的部分。 首先是玩分散注意力的遊戲;其次是預防的手段,目標指向他們主要的敵人,也就是警察;第三部分才是主要目的,搶奪。 為了要貫徹他們的計劃,莫斯壯和莫倫至少需要四種支援人手。其中兩個人甚至直接指名道姓:豪瑟和霍夫,從信中來看,他們在突擊行動中的任務可能是把風;另外兩個——也可能超過兩個人——可能負責分散注意力和預防兩方面,他們被稱為「企業家」。 分散注意力的動作是在兩點四十分開始,在羅沙侖茲街上,城鎮的南邊,其中至少包括兩輛汽車和大量的炸藥。 這個遊戲的目的是要儘量吸引警方的注意,最好讓所有在市中心和南方市郊的巡邏車都過去。到底要怎麼做並沒有詳細說明,但是從這裡似乎可以假設他們是要引爆加油站或是一間房子,負責的人是「企業家A」。 一分鐘之後,根據正確的戰術,預防的行動展開。這個部分非常具有巧思,同時也非常魯莽。城中會變成一片混亂,所有的出路和昆斯荷曼警察局預備的急備車輛都會被困住。要如何做到這一點是很難想像的,但是如果市警局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一定會掉進這個陷阱裡。這個方案則交由「企業家B」來執行。 在兩點四十五分,假定這兩個主要的行動都根據計劃成功地展開,無疑地,機動警力大部分會陷入羅沙侖茲街上的混亂中,即市郊的南邊;而預備的緊急人員會被困在昆斯荷曼市警局大樓裡。 這時候,莫斯壯和莫倫,在身份來知的霍夫和豪瑟的協助下,會對銀行進行突襲,在沒有警察干擾的情況下完成這部分工作。 然後就是期待已久的工作,一個真正的大事業。 他們會利用兩輛交通工具逃逸,然後再分別換乘四輛車,每輛車都只有一個人開。考慮到可能所有機動警力會被引誘到城南,而其餘的警察會被牽制在昆斯荷曼,這四輛汽車都會往北方撤退。 就連他們的戰利品多寡都完整地記在裡面。總數約有兩百五十萬瑞典幣。由最後這一個細節可以知道行動是在十四號的星期五,因為和銀行聯繫後的結果顯示,那一天在所有貨幣流通的情況下,這個數目很容易達到;而如果是明天,他們的收穫至少會減少一半。 大部分的指示都是以簡單的瑞典文,或至少很容易瞭解的文字寫的。 「『吉思有長鬍鬚』,」庫爾保說,「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法國反納粹遊擊隊用的通訊密碼。」他看見隆疑惑的眼神豁然開朗。「它意思很簡單:『沒有問題,兄弟們,我們幹吧!」』 「最後那一段也夠明白的,」甘瓦德·拉森說。「『棄船』,這是莫裡森沒有料到的:命令他們立刻離開。也就是為什麼房子裡是空的的原因。大概羅斯已經開始懷疑莫裡森,所以叫他們換一個隱身之處。」 「後面還接著一個字『米蘭』,」庫爾保說,「那是什麼意思?」 「在米蘭碰面,然後分贓,」布多沙立刻接口,「但是就目前情形看來,他們連銀行都走不出去——如果我們讓他們先闖進去的話。遊戲是我們在控制。」 「的確,」庫爾保說。「應該是這樣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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