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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我恨她!我也恨另一個,我記不太清楚了。你沒看到她們的行為嗎?你不瞭解那對一個男人的意義嗎?」他說得又快又急切。

  「不瞭解。你是指什麼?」

  「哼!那真是可恨。她們以自己的墮落為榮,趾高氣揚,然後變得自大,而且富有侵略性。」

  「你找過妓女嗎?」

  「她們沒那麼可恨,也沒那麼無恥,而且她們靠這賺錢,至少她們還有一點職業尊嚴和誠實。」

  「你記得上次我問你同一個問題時,你怎麼回答嗎?」

  班特森顯得有點困惑而憂慮。「不記得……」

  「你記得嗎?我問過你是否找過妓女。」

  「不記得,你問過嗎?」

  馬丁·貝克又靜靜地坐了一會兒。

  「我在試著幫助你。」他終於說。

  「用什麼幫?幫助我?你如何幫我?現在?發生這些事之後?」

  「我在試著幫你回憶。」

  「是」

  「但你也要幫忙自己。」

  「是。」

  「試著回憶看看,你從索德策平上『黛安娜號』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你帶著摩托車和釣魚用具,而船誤點了相當久。」

  「對,這我記得,天氣很棒。」

  「你上船之後做了些什麼?」

  「我記得吃了早餐,我上船前沒吃,因為打算在船上吃。」

  「你有和同桌的其他人說話嗎?」

  「沒有,我記得是一個人吃的,其他人已經吃完了。」

  「然後呢?你吃完早餐後呢?」

  「我好像上甲板去了。對,我記得沒錯,當時天氣很好。」

  「你有和任何人說話嗎?」

  「沒有,我獨自一人站在船首。接著午餐時間又到了。」

  「你又一個人吃嗎?」

  「沒有,餐桌上還有別人,但是我沒和任何人說話。」

  「羅絲安娜·麥格羅和你同桌嗎?」

  「我不記得了,我不太注意誰坐在旁邊的。」

  「那你記得怎麼遇到她的嗎?」

  「不,真的不記得。」

  「但是上次你說她問你一些事,然後你們開始聊起來。」

  「對,就是這樣。現在我想起來了,她問我剛剛通過的地方叫什麼名字。」

  「什麼名字?」

  「我記得是諾松。」

  「然後她就停下來和你聊天?」

  「對,但我不太記得她說些什麼了。」

  「你很快就覺得她是個壞女人嗎?」

  「對。」

  「那你幹嘛跟她繼續聊?」

  「她硬黏上我的。她就站在那兒,邊講邊笑。她和其他人一樣,無恥。」

  「之後你做什麼呢?」

  「之後?」

  「對,你們沒有一起上岸嗎?」

  「我有上岸一會兒,她是跟著我去的。」

  「你們聊些什麼?」

  「我不記得了,可說無所不談,不過也沒聊什麼特別的。我只記得當時我是想要好好練習英文。」

  「你們回船上後,做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記得了,大概一起吃晚餐吧。」

  「吃晚餐之後,你們有再見面嗎?」

  「我記得天黑之後曾經站在船頭,但是當時我是一個人。」

  「那天晚上你們沒有再見面嗎?試著想想看。」

  「大概有吧,我不太清楚。不過我記得我們坐在船尾的椅子上聊天。其實我真想一個人靜靜,可是她卻一直黏我。」

  「她沒有邀你進她房間嗎?」

  「沒有。

  「當晚稍後你殺了她,是不是這樣?」

  「不,我沒做過這種事。」

  「你真的不記得你殺死她了嗎?」

  「為什麼這樣折磨我?不要再重複那些話了,我什麼也沒做。」

  「我不是要折磨你。」

  他說的是真的嗎?馬丁·貝克也不知道。總之他覺得這人又開始設防了,心中對抗外在世界的障礙又開始作用了,而且他愈想摧毀這些障礙,就愈難動它分毫。

  「好吧,其實那也不重要。」

  班特森眼中的尖銳又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恐懼和猶疑。

  「你不瞭解我。」他重重地說。

  「我正試著瞭解。我知道你不喜歡某些人,因為他們很令你討厭。」

  「難道你看不出來?有些人是很可恨的。」

  「我知道,你對某種人特別討厭,特別是你說的那些無恥女人。對不對?」

  他什麼也不說。

  「你有信仰嗎?」

  「沒有。」

  「為什麼沒有?」

  他只是困惑地聳聳肩。

  「你讀過宗教書籍或雜誌嗎?」

  「我讀過《聖經》。」

  「你相信書中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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