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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嗯,你遇到了羅絲安娜·麥格羅。你記得船到勇司布洛時,你們還在一起,但之後呢?」

  「我想稍後也曾在偶然碰面時交談過。」

  「什麼時候?」

  「我不太記得了。」

  「在勇司布洛之後的旅程你見過她嗎?」

  「我真的不記得了。」

  「你知道她的房間號碼嗎?」

  沒有回答。

  「你聽到我的問題嗎?她的艙房在哪兒?」

  「我正在努力想。沒有,我想我從來不知道。」

  「你從來沒進去過她房間嗎?」

  「沒有。房間都非常小,而且都住了兩個人。」

  「都是這樣嗎?」

  「也有些例外,是有單人房,但不多,而且還很貴。」

  「你知不知道羅絲安娜·麥格羅這次旅行有沒有同伴?」

  「我從沒想過這問題,她也沒說。我記得是這樣。」

  「而你從來沒和她一起去過她的房間?」

  「沒有,真的沒有。」

  「你們在勇司布洛時聊些什麼?」

  「我記得曾問她想不想去看看伏瑞塔修道院的教堂,但她不想去。而且,我其實不太確定她能否聽懂我問的話。」

  「你們還說些什麼?」

  「我記不清楚了,應該沒什麼特別的,我想我們沒聊多少。我們上岸沿著運河走了一段路,很多人也這麼做。」

  「你看過她和別人在一起嗎?」

  班特森靜靜地坐著,面無表情望向窗戶。

  「這個問題很重要。」

  「我瞭解,我正努力在想。當我站在她旁邊時,她曾和別人聊天,大概是個老美或臭屁老英吧,但我不記得是否有某個特定的人。」

  馬丁·貝克站起來走到水壺邊。

  「你要喝點什麼嗎?」

  「不必了,我不渴。」

  馬丁·貝克喝了杯水,走回來,按了桌子下面的一個按鈕,關掉錄音機並拿出帶子。

  過了一分鐘,米蘭德走進來,到他桌邊。

  「請幫忙保管這個。」他說。

  米蘭德拿了帶子走出去。

  這個叫佛基·班特森的傢伙,仍然在椅子上坐得直直的,只用他毫無表情的藍色眼珠瞪著貝克。

  「我剛才說過了,你是我們所知惟一一位記得,或者可以說承認和麥格羅小姐說過話的人。」

  「我知道。」

  「不可能是你殺了她嗎?」

  「不,絕不是我。你信不信呢?」

  「一定有人殺了她。」

  「我甚至不知道她死了,而且現在也記不清楚她的姓名了,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

  「如果我認為你會承認的話,就不會用這種語氣問你這些問題了。」

  「我知道……我想,你是在試探我嗎?」

  「不是。」馬丁·貝克說。

  他仍然靜靜地坐著。

  「如果我告訴你,我們可以確定你進過這女人的房間,你怎麼說?」

  他停了有十秒鐘沒回答,然後才說:「你一定弄錯了。但是你若不確定,應該不會這麼說,對不對?」

  馬丁·貝克一聲不吭。

  「即使有,我也一定是在不自覺的情況之下,所以忘了。」

  「你通常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馬丁·貝克問。

  班特森的眉毛微微揚起。

  「我通常知道。」接著,他很肯定地說:「我沒進去過。」

  「你知道嗎,」馬丁·貝克說,「這案子可真是撲朔迷離。」

  感謝上帝,這句話沒錄下來,他心裡想著。

  「我知道。」

  馬丁·貝克塞了根煙到嘴裡,點燃它。

  「你結婚了嗎?」

  「沒有。」

  「有任何女人和你有穩定的關係嗎?」

  「沒有,我是個堅定的單身漢,我得習慣孤獨。」

  「你有兄弟姊妹嗎?」

  「我是獨生子。」

  「小時候和父母一起住嗎?」

  「和我媽,我六歲時父親過世了,我不太記得他了。」

  「你從未和女人發生過關係?」

  「當然我不可能毫無經驗,我都快四十歲了。」

  「當你需要女人時,你都找妓女嗎?」

  「從來沒有。」

  「你能記起和你有交往的女人的名字嗎?不管時間長短。」

  「或許可以吧,但我不打算告訴你。」

  馬丁·貝克把抽屜拉開一點,望一望裡面。之後他將食指放在下唇上摩擦著。

  「你最好能說出一些名字來。」他略帶猶豫地說。

  「現在我想得到的那個人是……和我關係持續最久的一個……她現在結婚了,我們就沒再聯絡了。說出來一定對她不好。」

  「還是說出來的好。」馬丁·貝克眼也沒抬地說。

  「我不想給她帶來任何不快。」

  「她不會有任何不快。她的名字呢?」

  「如果你能保證的話……她婚後的名字叫做西芙·林柏格,但是我請求你真的……」

  「她住哪兒?」

  「利丁哥。她丈夫是個工程師,我不知道住址,應該是在波多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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