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神探維克多 | 上頁 下頁 | |
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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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調有點嘲諷。維克多突然感到她離他很遠,像一個陌生人,甚至像一個敵人。她招呼他停下車,然後逕自下車不辭而別。附近有一個出租車站,她叫了一輛。 他又回到剛才去的那個舊街區,穿過那個大院子,上了F樓梯。到了六樓,他按響門鈴。 他的朋友拉爾莫那打開門。 「戲演得不錯,拉爾莫那。」維克多興高采烈地對他說,「你是一流睡覺大王,你的房間完全符合場景需要。但剛才你把什麼東西摘掉了?」 「我的夾鼻眼鏡。」 「再鬧大一點,我就給你腦門一槍!這場面好像嚇壞了那位美麗的夫人。她撲到我懷裡,也不怕吵醒你。」 「那麼她並不願意發生命案?」 「要麼她對沃吉拉爾街的事心有餘悸,不願再有類似的經歷。」 「你真的這樣認為?」 「我還沒有確切的想法,」維克多說,「我在她身上發現的一切都讓我猶豫不決。現在她和我已算同夥了,這正是我所期望的。將她帶到這裡來,我就向自己的目標邁進了一步。我大概應該給她,或者說許諾給她一份所得。但做不到。我承認她可能殺了人,但這樣一個女人會是盜賊嗎?我不相信,給,把手鐲拿回去,謝謝借你手鐲的那位首飾店老闆。」 拉爾莫那開起玩笑:「你真是詭計多端!」 「沒辦法。對付羅平這種人,就要用特別的手段。」 *** 在劍橋旅館,晚飯前,維克多接到拉爾莫那的電話:「注意,莫勒翁好像對英國人的躲藏地點有所瞭解,他們正在作準備。我會及時和你聯繫的。」 維克多心中急躁不安。他所選擇的道路使他不得不步步小心,不然便會打草驚蛇。而莫勒翁卻不會謹慎從事,他一發現線索,便會沖向對手。但一抓到英國人,處在危險中的羅平,可能還有亞歷山大,都會逃走。這樣維克多對整個案件便無能為力了。 難熬的兩天過去了。報上一點也沒提及拉爾莫那所發出的警告。但拉爾莫那又來電話說,雖然他沒瞭解到新的情況,但一些蛛絲馬跡肯定了他原來的預感。 畢密希一直沒露面。他待在自己房間裡,據說是扭傷了腳。 巴茲萊耶夫公主只在晚飯後在大廳裡露過一次面。她全神貫注地讀著畫報,抽著香煙。她換了個座位,沒和維克多打招呼。維克多也只是偷偷地觀察著她。 她似乎無憂無慮。但她為什麼要來呢?難道是告訴維克多雖然她沒與他打招呼、沒和他講話,但她一直在那裡,隨時準備和他接觸嗎?她肯定沒有料到形勢對她緊迫的威脅,但她以女人的本能該感覺到自己以及她所愛的男人周圍存在著危險。是什麼力量使她仍留在旅館裡呢?英國人畢密希為什麼也依然不走呢?為什麼兩個人不分開、又都不去找另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呢? 也許她正在等待維克多那天晚上見到的英國人的同伴,那個人只能是亞森·羅平—— 他正想走過去對她說:「快離開這裡,情況很危險。」 但他又克制住了,因為她的反應會讓他無以回答:「對誰很危險?我有什麼可害怕的?巴茲萊耶夫公主有什麼可擔憂的?英國人畢密希?我不認識。」 維克多也同樣等著,不離開旅館。這裡的一切都預示著,如果對手不準備躲起來,如果莫勒翁警長追查到這裡來,那麼一場衝突就不可避免。他仔細地思考,不斷地對整個過程加以分析,將自己所作的判斷同他所瞭解的亞歷山大性格言行進行核對。 他在房間裡吃過早飯,走到陽臺上,往下看到了局裡一位同事非常熟悉的身影。另一位同事從相反方向走來。兩人在一張凳子上坐下,面對著劍橋旅館。他們背靠背,互相沒有講話,但眼睛一直盯著旅館的前廳。馬路對面坐著另外兩位警探,遠處還有兩個。一共是六個人。包圍開始了。 現在維克多陷入了兩難境地:要麼恢復風化組維克多的身分,舉報英國人,從而直接或間接追查到亞森·羅平,但這可能暴露亞歷山大的身分。要麼—— 「要麼什麼?」他低聲自言自語道,「不站在莫勒翁一邊,便站在亞歷山大一邊對付莫勒翁。我出於什麼動機要這樣做呢?為了自己獲得成功、親自抓到亞森·羅平嗎?」 其實有的時候最好不要過多思考,隨自己的本能去做。他又向下看,見拉爾莫那也從附近一條街出來,閒逛著朝旅館走來。 他來幹什麼呢? 經過同事坐的凳子前,拉爾莫那看看他們。三個人的頭幾乎很難察覺地互相點了點。 然後用同樣閒逛的步子,拉爾莫那穿過人行道,走進旅館。 維克多沒有再猶豫,不管拉爾莫那來幹什麼,他都要和他談談。 他下了樓。 現在是吃茶點的時間。許多餐桌已被人占了,在大廳和寬大的走廊裡許多人來來往往,維克多和拉爾莫那因此可以毫不引人注意地搭上話。 「怎麼回事?」 「旅館被包圍了。」 「他們瞭解到什麼?」 「他們肯定英國人那次從酒吧逃走後一直待在這家旅館裡。」 「公主呢?」 「沒她的事。」 「羅平呢?」 「也沒他的事。」 「你來是為了通知我?」 「我在執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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