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神秘的白牡丹 | 上頁 下頁 | |
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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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保佑!」 羅平幾乎要掉下眼淚來了。 「再見吧!尼克爾王子,快點回到祖國的懷抱中去吧!為了塞爾維亞的民眾,您一定要盡心輔佐國王陛下,竭盡所能,攻破這次的國難!」 羅平向著地面大喊著,而後使勁兒推動了駕駛杆。飛機向著巴黎飛去,直奔向傑爾城堡。 羅平返回傑爾城堡以後,塞茜爾已經將妹妹茜莫隆重地埋葬了。 羅平到城堡旁邊的教堂地下室中,拜祭了茜莫。 古老的城堡旁邊大半都有教堂。堡主一家人和僕人、村裡的老百姓每到星期天,便成群結對地去教堂裡做禮拜。與此同時,教堂的地下室就全權做了城堡堡主一家人死去後存放靈柩之處。 羅平身著肅穆的黑色喪服,由帶著黑面巾的塞茜爾帶領著,直奔教堂的地下室而去。 伏江老人舉著蠟燭,將去往墓地的大門打開了。 自從茜莫小姐辭世之後,伏江一下子衰老了許多。他臉上的皺紋更深、更多了,腳步不穩,彎腰弓背,垂著雪白的長鬍子。 在地下室的墓地中,黑色大理石制的靈柩依次排列著。這裡是歷代的城堡主人與他們的親眷存放遺體的地方。 茜莫的棺樞放在緊裡面,上面朝上放著一副古時候騎士們佩帶的甲冑,它的雙手合抱在心口處。 羅平低聲細語地問塞茜爾道: 「這就是『顧特蘭』甲冑。」 「是的。」 「這樣做是為了撫慰茜莫小姐的在天之靈嗎?」 「是的。我在這裡守靈的時候,伏江告訴我,妹妹在打算自殺的前一天夜裡,吩咐過他,如果有一天她過世了,要將她摯愛的『顧特蘭』甲冑安放在她的靈柩之上。她不願意和自己的心愛之物分開。 「聽了伏江老人一席話,我打算完成妹妹茜莫的遺願。我一直在心中暗暗禱告,祈求甲冑保衛她的亡魂。」 塞茜爾淚眼婆婆地說。 蠟燭的光焰投映在騎士甲冑上,羅平思索了片刻,然後用手托起甲冑的兩隻手腕。 「顧特蘭」甲冑的雙手,甚至連指尖也是用鋼打造的。但是手腕處和五指關節卻靈活自如,與布縫的手套一般無二,這件物什就被稱為「鐵手套」。騎士們佩帶上鐵手套,依然能夠自如地使用矛、劍等武器。 羅平把手指試探著向鐵手套裡伸去,摸掌了片刻,而後從右邊的手套裡掏出一個用紅繩捆著的白色紙袋。羅平把這個紙袋交給了塞茜爾。 「這是什麼?」 塞茜爾歪過腦袋,疑惑不解地向羅平詢問道。 「這是茜莫的機密。」 羅平鬆開紅繩,把紙袋打開了。只見裡面是一捆書信,統共十二封。而且,其中有一個信封裡裝的是情人尼克爾王子的相片。 「啊呀——」 塞茜爾驚詫萬分。 「原來書信藏在這兒,怪不得連我也找不到!妹妹真是個慧心女子,雖然去世了,也要與王子饋贈的定情之物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咦?這信——」 羅平從中間抽出了一封信,正是那封偽造王子手跡的假情書。 「啊!正是由於這封書信!」 「是啊!正是由於這封信,茜莫小姐才以死鑒情的。」 羅平用蠟燭的火焰引著了那封假信,燒毀了它,又把其餘的十一封情書塞入鐵手套之中,而後輕輕合上雙眼,默默地在胸前劃十字為茜莫禱告。 塞茜爾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伏江也緊接著跪倒,淚流滿面。 巴爾幹半島素來享有歐洲火藥庫之稱。那時候的巴爾幹半島彷佛是一顆定時炸彈,一碰即爆。 我們所說的「定時炸彈」,指的就是具有極強殺傷力的炸彈。電池和定時器組裝而成的到了固定的時間,開關會自動產生效用,致使通電或停電的設備。如果固定好了某個時間,一到那當兒,電流接通,便會引起爆炸。 那時候,歐洲大陸各個大國也彼此不服氣,互相爭權奪勢。德國和英國搶奪勢力,同時也與俄國有隙,而俄國與法國又素來很不和睦。 一八七〇年普法戰爭中,法軍戰績被德國掠奪去了阿爾撒斯和洛林兩個地方,從此與德國結下了冤仇,而與英國、俄國兩大強權是友好邦國。 除此之外,為了巴爾幹島的種種陷患,奧地利和意大利兩個國家也同樣吵得不可開交,互相不和。 這些大國都以巴爾幹半島為核心,互相打擊抗爭。如果在巴爾幹半島引發一個小小事件,便能夠產生牽動全域的不堪設想的後果,立即變成大戰爭的導火索。所以巴爾幹半島真不愧是貨真價實的歐洲火藥庫,只等待時機,便會分秒不錯地引爆。 充當引爆人的正是塞爾維亞泛奧地利党的那個年輕人。他在巴爾幹半島的一個彈丸小國——波斯尼亞的首府斯來堡,槍殺了奧地利的皇儲夫婦。 那把手槍的扳機正是那讓人心驚肉跳的定時器! 一九一四年六月二十八日,奧地利皇太子夫婦成了槍下冤魂。奧地利與德國立即對塞爾維亞開戰,塞爾維亞立即向俄國尋求支持。 七月二十八日,巴爾幹半島這個巨型火藥庫終於爆炸了。 斯來堡街頭的槍殺案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始端,而後火藥庫陸陸續續地爆出了巨響。 支持塞爾維亞的國家是:俄國、英國、法國、意大利、日本、美國、巴西等十來個國家;而支持德國與奧匈帝國的政權有土耳其和保加利亞。 世界範圍的大戰於一九一四年八月正式開始,各國政權都竭盡所能一絕勝負,尤其是法國,為了報仇雪恨,堅決地要與德國拚鬥到最後一刻。 由於現役兵已經遠遠滿足不了戰場上人員的供給,所以連法國的青少年們也舉起槍桿奔赴戰場。 羅平的部下在危難之間也都挺身而出,為國效力去了。其中有幾個人戰死沙場,而艾尼也在山莫(Somme)的前沿陣地光榮地以身殉國。 熱情高漲的羅平擔任了法軍的軍醫中校,作為外科主任,他在凡爾登戰線上的戰地醫院裡服役。 世界大戰轟轟烈烈地進行了五年之久。 在大戰之中的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一六年十一月的某一天,有一個男人來到了傑爾城堡的大門口。 此人身穿舊式豎領的軍服,戴著與軍裝同種顏色的帽子。軍裝和帽子上面都沒有佩帶徽章和肩章之類的標誌,衣服的料子也已經被磨破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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