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水晶瓶塞 | 上頁 下頁 | |
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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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個新的棘手的難題在前面迎著他。羅平參與了這起案件的事,司法部門雖未拿到直接證據,但仍然決定將其納入羅平系列案件之中,並將案件轉到巴黎審理,而不是在塞納-馬恩省·佤內處理。因此,司法部門將吉爾貝和沃什勒關進巴黎的撒恩台監獄。監獄和司法部門保持高度警惕,防止羅平與犯人私下聯繫。警察局採取了各種措施。嚴密防範,派經驗豐富的警察日夜監視著吉爾貝和沃什勒,寸步不離,並且從不換人。 當時的亞森·羅平尚未晉升為保安處處長(那是他生死使命中的最高位置),所以無法在司法部裡回旋自如地實施自己的計劃。經過半個月的無效努力之後,他只好放棄了先前的打算,內心卻十分惱火。他思索著:「萬事開頭難。眼前這件事如何下手呢?該怎麼辦呢?」 他想到,這水晶瓶塞的第一個主人德珀勒克,對瓶塞的價值一定了如指掌。還有一個問題:吉爾貝究竟是怎樣摸清德珀勒克議員的起居和行動規律?他是如何監視德珀勒克議員的?又是誰把德珀勒克當晚的去向告訴他的呢?這些問題都不得而知。 瑪麗·特列斯別墅盜案發生之後,德珀勒克便搬到巴黎他的冬季寓所裡去了。 他那座寓所位於拉馬丁街心公園的左面,公園正對著維克多·雨果大街。 羅平裝扮成一個退休老人,拄著手杖,在街上閒逛。他時而轉到寓所附近,時而在街心公園或雨果大街邊的長凳上休息。 從一開始他就發現一個情況:有兩個人在監視議員的寓所。儘管這兩個人穿著像是工人,但他們的舉止足以說明他們的身份;只要德珀勒克議員一出門,他們就尾隨而上。他回到家時,這兩個人也總是緊跟在他身後,晚上寓所的燈光熄滅,他們也打道回府了。 羅平對這二人跟蹤查訪,搞清他們是保安處的偵探。 「嘿,」羅平心想,「這可是意外情況,他們難道懷疑起德珀勒克先生?」 在第四天黃昏,又有六個人加入這兩人的活動。他們來到拉馬丁街心公園的一個昏暗角落裡竊竊私語。從其中一人的身材和舉止上,羅平認出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普拉斯威爾。這位昔日的律師、體育明星兼探險家,現今是總統府的大紅人:近來由於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升任了警察局秘書長。 羅平忽然想起,兩年以前,普拉斯威爾與德珀勒克議員曾在波旁宮廣場搞過一場轟動一時的未遂決鬥。誰也說不上究竟為何決鬥。普拉斯威爾當天曾派了自己的證人前往,可是德珀勒克卻臨時變卦了。 在那之後不久,普拉斯威爾就當上了秘書長。 「怪——這可是件怪事——」羅平從遠處觀注著普拉斯威爾的一舉一動,百思不解。 七點鐘,跟隨普拉斯威爾同來的一夥人,朝亨利——馬丹大街那邊去了。此刻,公館右側一座小花園的門打開了,德珀勒克轉身走出來。兩個監視他的偵探立即跟上去,尾隨著他在泰布街登上了有軌電車。 這會兒,普拉斯威爾快步穿過街心公園,按了按寓所的門鈴。寓所和門房之間是一道柵欄門。門打開了。警察與守門女僕嘀咕一氣之後,普拉斯威爾和他的一行人被領了進去。 「看來,這是一次秘密搜查。」羅平心想,「按照常規,這個搜查不應把我排除在外,這應是我的差事。」 這會兒,公館的門還沒關上。羅平便毅然跟了進去。跟過門房時,他用一種彷佛別人在等他的口氣問:「那些先生都進去了嗎?」 「進去了,都去了書房。」 他的設想很簡單:萬一讓人撞見,就佯稱自己是來送東西的。其實什麼藉口都是多餘的。他穿過空無一人的前廳和餐廳,從餐廳與書房之間玻璃門的反光上,可以看到普拉斯威爾和他五個手下的身影。 普拉斯威爾用萬能鑰匙打開了辦公桌上的各個抽屜,拿出裡面的文件逐一翻閱。其它人則把一迭迭書從書架上取下,剝開書皮,看封皮裡是否藏著東西。 「看樣子他們在找一張紙——」羅平心想,「也許是一張鈔票——」 普拉斯威爾忽然大聲喊道:「一幫蠢貨!什麼都沒找到——」 但他還不善罷罷休,突然抓起從酒窖中取來的四瓶酒,一一拔掉瓶塞,仔細察看。 「呃!他也對瓶塞感興趣!」羅平自忖,「看來他們並不要找紙!把我也搞胡塗了。」 而後,普拉斯威爾又拿起其它零碎東西,一一仔細審視。 「這兒你們來過幾次了?」 「去年一個冬天就來過六次。」有人答道。 「都仔細搜查過?」 「每個房間都沒放過,而且一查就是一個整天,恰巧他當時在外地參加競選。」 「嗯——好的——」 他又問:「現在他家裡一個傭人也沒有?」 「沒有,他正準備雇呢。他去外面飯館吃飯,守門女人為他順便打掃房間,那個女人是我們的內線——」 搜查整整花了一個半小時,普拉斯威爾一夥人把每件東西都翻了個底兒朝天,然後又小心地物歸原處。約莫九點鐘時,跟蹤德珀勒克的那兩個偵探突然出現了。 「他回來了!」 「是步行嗎?」 「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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