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空劍峰 | 上頁 下頁 | |
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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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啦!打著啦!」傭人大聲叫,「我去抓住他。」 「等等,維克多,他起來了……快去,堵住小門,別讓他逃走。」 維克多飛身下樓。沒進花園,那人又跌倒了。蕾夢蒂趕緊招呼另一個傭人:「阿貝耳,看見了嗎,他就在門廊邊上……」 「看見了,他在草叢裡爬哪……看樣子不行了……」 「你在這兒盯著他。」 「廢墟右邊是一片草坪,他跑不了!」 「維克多會把住左邊小門的。」她說完,拿起長槍準備下樓。 「你不行,小姐!」阿貝爾說。 「不要緊,」她一面沉著地說著,一面飛快地打了個手勢,「不要緊……槍裡還有一粒子彈……他再動我就打……」 蕾夢蒂跨出客廳。阿貝耳站在窗邊,看見小姐朝那人走去,叫道:「當心點,小姐,他往門廊後面去了,我瞧不見他了,小姐……」 蕾夢蒂圍著修道院轉過去,想截斷那人的退路。阿貝耳等了幾分鐘,仍看不見小姐動靜,沉不住氣了。他一邊盯著廢墟,一邊設法挪過梯子,順梯而下,朝門廊跑去。他跑出二十幾步,發現蕾夢蒂正在尋找維克多。 「找著了嗎?」阿貝耳問道。 「沒找著。」蕾夢蒂答道。 「門口呢?」 「沒有……看,鑰匙在我手裡。」 「那……會不會……」 「瞧著吧!他跑不了……這個盜賊,用不了十分鐘,就會抓到他。」 城堡右側偏遠處,有個農場、槍聲驚動了農場主。他帶著兒子也趕來了,路蔔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怪事!」阿貝耳說道,「這傢伙沒在廢墟裡面,莫非鑽到地底下去了。」 眾人拉開石柱旁的長春藤,仔細搜索灌木叢。教堂的小門緊閉著,窗上的花玻璃完好無損。大家來回找了幾圈,找遍了修道院的各個地方,還是沒有結果。 唯一的收穫,是在受傷者倒下的地方,找到了司機用的一頂淺色皮革鴨舌帽。 再沒找到別的什麼。 早上六點,烏威爾警察部隊得到消息,派人來現場勘察,並向迪厄埔檢察院送去一份案情報告。報告上寫明,找到逃犯殺人用的工具和一頂帽子,目前正在緝捕逃犯的頭目。 上午十點,城堡外的一條坡路,駛上兩輛汽車。一輛汽車裝飾華麗,很像四輪馬車。馬上坐著代理檢察長、預審法官和他的書記官。另一輛敞篷汽車,裝飾簡樸,裡面坐著《裡昂日報》和巴黎知名雜誌社的兩位記者。 眼前這座古老的城堡,原是修道院院長安卜呂美西的住宅。法國大革命時期遭到破壞,以後日斯菲爾伯爵重修了這座古堡。他在這裡已經居住了二十年。城堡的主體建築位於城堡中心,建築頂端聳立著哥德式尖塔和一座鐘樓。城堡兩側的廂房,被石欄和臺階所環繞。站在城堡上,向花園圍牆外眺望,可以看見高高的諾曼底懸崖,馬哥立特和法琅日威爾小鎮之間一片藍藍的海水。 日斯菲爾伯爵的女兒蘇姍,是一位漂亮溫柔的金髮女郎。他的侄女蕾夢蒂小姐,父母在兩年前相繼去世,變得無依無靠,便投奔他們,和他們一起生活。他們與鄰里相互往來,和睦相處,過著平靜的生活。每逢夏日,日斯菲爾伯爵常帶兩位小姐去迪厄埔。伯爵頭髮花白,身材瘦長,體態穩重。他很富有,家產由他親自掌管,秘書達發爾是他的助手。 預審法官剛進門,蓋威雍警長便向他作了簡短彙報:犯人尚未緝拿歸案,但他插翅難逃。我們的人把守住了花園裡的各個要道。 眾人經過一樓的祈禱室和餐廳,走上二樓。客廳裡的家具和陳設擺放整齊,秩序井然,沒有被挪動的痕跡。客廳頂頭的牆壁上,掛著四幅古代神話題材的精美油畫,鑲在與畫同一時期制做的畫框上。這是畫家盧兵思的名畫,與佛萊米壁毯一起,都是西班牙貴族日斯菲爾伯爵的舅舅包巴狄亞侯爵贈的。 預審法官費葉爾先生尋視周圍環境之後,說道,「倘若罪犯僅僅為了盜竊,客廳絕不是他的目標。」 「不一定。」代理檢察長不這麼看。他很少說話,一開口常與法官唱反調。 「尊敬的先生們,你們看看這些世界名畫,還有壁毯,小偷應該把它們搬走才對。」 「可能來不及下手。」 「咱們來到此地,就是要把這一點搞清楚。」 這時,醫生陪著日斯菲爾伯爵走進客廳。伯爵是受害人,看樣子沒受傷。他向兩位先生行禮之後,把小客廳的門打開。 事發之後,除了醫生,沒有人進過小客廳。小客廳與大客廳迥然不同,裡面一片混亂,地上倒著兩把椅子、一張被毀壞的桌子、一架旅行用的座鐘,還扔著活頁夾、信箋、其它雜物等。幾張淩亂的白紙上面染著一些血跡。 醫生上前揭開蓋著的遮屍布。達發爾身著常穿的絲絨外套,腳上套著高腰鐵釘皮鞋,躺臥著,身下壓著彎曲的胳膊。醫生解開他的上衣,露出了被刀戳穿的胸膛。 「看樣子是猝死,」醫生說道,「一刀斃命。」 「看來是這樣。」法官說道,「殺人工具是一把短刀,就掛在客廳壁爐上面。邊上還有一頂人造皮鴨舌帽。」 「是的。」日斯菲爾伯爵證實道,「在這兒發現了短刀,原來就掛在客廳裡,我侄女蕾夢蒂取槍的那塊板子上。這頂鴨舌帽,一定是罪犯丟下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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