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八大奇案 | 上頁 下頁 | |
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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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自己的一隻胳膊,拉住羅斯·安德烈,把她拉上了車。她步履蹣跚,臉色非常蒼白。她用很微弱的聲音說:「我們要走了嗎?可是他,他安全了嗎?他們不會再抓住他了吧?」 他看了看她的眼睛說道:「向我發誓,羅斯·安德烈,在兩個月的時間裡,如果他安然無恙,如果我證實他是清白無辜的,你發誓,你就和他一起到美國去。」 「我發誓。」 「一旦你們到了那兒,你就要和他結婚。」 「我發誓。」 他對著她的耳朵說了幾句話。 「啊!」她說,「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 霍賴絲坐在前邊的座位上,和她並排的是雷萊恩。那個警員手裡拿著帽子,一直在汽車周圍大驚小怪,直到汽車最後離開。 他們駕車穿過了森林,在拉梅萊拉過了塞納-馬恩省河,駛上了勒阿弗爾到裡昂的公路。 「把你的手套摘掉,把手伸過來讓我吻一下,」雷萊恩命令似地說,「你答應過,你願意。」 「噢!」霍賴絲說,「在達爾佈雷凱被救出來以後,這件事我一定答應你。」 「他已經被救出來了。」 「還沒有。警方還在追蹤他,他們可以再一次抓住他,直到他和羅斯·安德烈在一起的時候,他才算是真正獲救。」 「他是和羅斯·安德烈在一起的,」他鄭重其事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 「轉過身來。」 她這樣做了。 在汽車後排座位的右側,就是司機的背後,羅斯·安德烈在車蓋的遮擋下正跪在一個躺在座位上的男人身旁。 「喲,」霍賴絲結結巴巴地說,「這真是難以讓人相信!那麼,是你昨天晚上把他藏了起來?當那個警員目送著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就在那兒,他就在客棧的前邊?」 「老天爺呀,真是這樣!他就在那兒,就在那幾塊墊子和地毯的底下!」 「這真難以讓人相信!」她重複著剛才說過的話,她完全被這一切弄胡塗了。 「這件事真讓人不能相信!你怎麼能想出這種辦法?」 「我想吻一下你的手,」他說。 就在他提出這種要求的時候,她摘下手套,抬起了手,把手放在他唇邊。 汽車在平靜的塞納-馬恩省河與河岸邊白色的峭壁之間疾馳,他們相對無言,坐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他接著說道:「昨天晚上,我和達爾佈雷凱進行了一次交談,他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夥子,他為了羅斯·安德烈,準備做一點事情,他沒有錯。一個男子漢應該為他所愛的人做點兒什麼。他應該把自己奉獻給她,把這個世界上最最美好的東西——歡樂和幸福——獻給她。還有——,如果她可以忍受得了的話,那就還有令她困惑、令她激動、令她微笑的忙忙碌碌的冒險活動。」 霍賴絲打了個冷戰。她的眼睛已經不能自主,充滿了淚水。這是他第一次提到了令人傷感的冒險活動。冒險活動就像一條繩子把他們綁在了一起。這條繩子一開始還很脆弱,但是隨著讓他們走到一起的冒險活動的增加,這條繩子將變得更加牢固,更加耐久。他發燒似地追尋著這些冒險活動的蹤跡,又急於結束它們。她覺得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她對這種不正常的男人感到不安。他讓各種事情服從於他自己的意願,而且看來他把那些他攻擊或保護的人的命運當成兒戲。他灌輸給她一些讓她十分恐怖的事情,同時,他還在誘惑她。有時,她把他作為自己的先生,想起他;有時她又把他當成自己必須防禦的敵人;但是,最經常的是把他當成一個充滿魅力、令人銷魂、使人不安的朋友。 § 五、誰是罪犯 十月十二號上午,秋天的天氣還是這樣溫和,仍住在埃特裡塔別墅小屋裡的幾戶人家都來到了海灘上。要不是那清新的空氣,還有那些淡淡的、柔軟的、漂浮在天邊的雲彩,人們准會把那躺在地平在線的悠悠白雲和懸岩之間的那一江海面,當成一彎靜靜地沉睡在群山懷抱裡的高山平湖。而這空氣,還有這雲彩,給諾曼底這待定的季節,平添了幾分獨特的魅力。 「這兒真漂亮,」霍賴絲咕噥著說。不過接著又加上一句,「事情總是同過去一樣,我們到這兒來,既不是為了欣賞大自然的風光,也不是來尋覓亞森·羅平曾經居住過的地方,據說,他曾經住在我們左邊那座叫針鋒的巨大岩石上。」 「我們之所以到這兒來,」普林斯·雷萊恩說,「完全是因為兩星期前,在一列火車的餐車上,我偶然聽到的那一男一女之間的談話。」 「他們的談話,我可是一個字兒也沒聽到。」 「要是這兩個人察覺到了一絲一毫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們就不會說下去了。你不知道他們談論的事情多麼嚴重,又多麼緊要。不過,我的耳朵特靈,儘管我不能聽清每一句話,可有兩件事情我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第一,這一男一女,是一對兄妹,在十月十二號,也就是今天,上午的十二點差一刻,他們要同第三個人會面,約會地點是在一個叫作特羅伊斯·馬西爾茲的地方。而這第三個人,是一個已經結了婚的人,這個人願意以任何代價來獲得他或她自己的自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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