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八大奇案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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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要求什麼我喜歡的事情呢?這太難了,也太不可能了。」 「對於一個拚命想要贏得你的男人來說,每一件事情都是容易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可能的。」 接著,她說道:「我想讓你把一個鑲在金絲底座上用紅玉製成的古式小別針歸還給我。它是我媽媽傳給我的,人們都知道就是它過去常給媽媽帶來幸福,也給我帶來了幸福。自從那個古式小別針從我的珠寶盒裡失蹤的那天起,除了不幸之外,我什麼都沒有了。把它歸還給我吧,我的恩人。」 「這枚別針是什麼時候丟的?」 「七年前——也許是八年——或者九年,確切的時間我已經不知道了。我不知道在哪兒也不知道怎麼丟的。有關別針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會把它找到的,」雷萊恩肯定地說,「你一定會幸福的。」 § 二、玻璃水瓶 四天以後,霍賴絲·丹尼爾在巴黎住了下來,她和普林斯·雷萊恩約好了在樹林裡見面。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他們在一家高級飯店的平臺上找了兩個靠邊的座位坐下。 霍賴絲感到十分高興,興致勃勃地開著玩笑,渾身上下充滿了誘人的魅力。雷萊恩擔心自己說的話會使她吃驚,所以儘量避免提到他倆已經進入了契約裡規定的角色。霍賴絲把自己怎麼離開拉瑪麗澤城堡,又怎麼沒聽羅西尼的話,統統告訴了他。 「我已經,」雷萊恩說,「我已經聽見他說的話了。」 「哦?」 「是呀,今天早晨,他向我提出了挑戰,我們進行了一場決鬥,直到羅西尼的肩膀擦傷了一塊,那場決鬥才算結束。咱們談點兒別的吧。」 他倆沒有再往下說羅西尼的事兒。接著,雷萊恩馬上就對霍賴絲詳細述說了他正在考慮而且曾經提到過的兩次冒險行動的計劃。他說話的時候並不是懷著滿腔熱忱,讓她一起來分享。 「最夠刺激的冒險行動,」他鄭重其事地說,「是我們事先無法預測的;它的出現也是料想不到、不經宣佈的。一個人要搭救初學者的時候,他不會意識到一次冒險行動的機會就在身邊,也不會意識到要花費精力的事情近在眼前。我們可以很快抓住這種機會。往往一瞬間的遲疑也許就意味著我們行動得太晚了。我們就像一隻警犬,在區別從它身邊走過的有其它警人的氣味一樣,已經受到了一種特殊感覺的警告。」 平臺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他們的身邊已經坐滿了人。在緊挨他們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一個年輕人,他正在讀一份報紙。他們能看見他卑微的側影和滿臉又長又黑的鬍子。在他們身後,從飯店一扇打開的窗戶裡,隱隱約約傳來管弦樂隊奏出的音樂旋律,在其中的一個房間裡,有幾對伴侶正在跳舞。 就在雷萊恩心曠神怡,沉浸在優美的弦律中的時候,那個留著長鬍子的年輕人聲音沉悶地大喊了一聲,那聲音令人窒息,他叫了其中的一個侍者:「我還欠你什麼?沒有零錢?哎呀,老天爺,快點兒!」 雷萊恩毫不躊躇地拿起那張報紙,把那一頁迅速地掃視了一遍;他屏住呼吸,讀了下面一段:「為雅克凱斯·奧布裡厄茲一案辯護的律師杜爾丹斯先生,在愛麗舍宮受到接見。我們已經接到通知,共和國總統已經拒絕對定了死罪的人暫緩執行死刑,死刑執行時間定在明天早晨。」 年輕人穿過平臺,到了花園的入口處,在這裡他碰上了一位夫人和一位先生,他們就站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那位先生說:「對不起,先生,我已經注意到你的情緒很激動,是為了雅克凱斯·奧布裡厄茲的事兒,對嗎?」 「對呀,對呀,雅克凱斯·奧布裡厄茲,」年輕人結結巴巴地說,「雅克凱斯是我小時候的朋友,我正急著去看望他的妻子,她一定非常悲傷。」 「我能幫助你幹點兒什麼嗎?我是普林斯·雷萊恩。如果我能和這位夫人一起去拜訪奧布裡厄茲夫人,我們都會感到非常高興。我們會聽其支配,為她提供最好的服務。」 看來,年輕人並沒有明白他們的意思,因為他剛才讀到的那條消息已經使他心煩意亂了。他尷尬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我叫加斯東·迪特裡爾。」 雷萊恩向在不遠的地方等著他的司機打了個招呼,就把加斯東·迪特裡爾推進了汽車,並且問道:「什麼地址?奧布裡厄茲夫人住在哪兒?」 「迪魯勒大街二十三號。」 雷萊恩把霍賴絲拉進汽車後,又把這個地址告訴司機。汽車剛一啟動,他們就試著向加斯東·迪特裡爾提出問題:「關於這個案子的情況,我幾乎一點兒都不知道,」他說,「請簡略地把你知道的一些情況告訴我。雅克凱斯·奧布裡厄茲殺死了他的一個近親,有這回事兒嗎?」 「他是無辜的,先生,」年輕人回答說。看起來他連最起碼的解釋都作不出來。 「他沒有罪,我敢發誓。二十年了,我和雅克凱斯一直是好朋友——他是無辜的——這件事真是太荒謬了。」 他什麼情況都沒有說出來,況且,汽車也只開出了很短一段路程。他們從薩布隆斯的波爾特街穿過去,就駛上了納伊利街,兩分鐘以後,他們在一條又長又窄的胡同前停了下來,胡同的兩邊是高牆,順著高牆往前走,他們來到了一間小平房門口。 加斯東·迪特裡爾按響了門鈴:「夫人和她的母親在一起,她們都在客廳裡呢。」開門的女僕說。 「我想進去見一見兩位夫人。」他一邊說,一邊就帶著雷萊恩和霍賴絲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大小適中、裝備漂亮別致的房間。平時,這個房間肯定也用來作書房。 兩個女人坐在那兒,低聲啜泣著。其中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女人頭髮已經花白,她朝著加斯東·迪特裡爾走了過來。加斯東把雷萊恩到這兒來的理由給她解釋了一遍,她馬上就哭了起來,而且一邊哭一邊不停地抽噎:「我女兒的丈夫是無辜的,先生。雅克凱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好人,一個好心腸的人!謀殺他的堂兄嗎?他還祭拜了他的堂兄呀!我敢肯定他不是罪犯,先生。是有人想給他栽贓,置他於死地。哎,先生,這件事會要我女兒的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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