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三隻眼睛 | 上頁 下頁 | |
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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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在圍地開始的調查,第二天由預審法官和兩個公安人員繼續進行,我伴隨著他們。我們認為兩個同謀者的汽車是在前一天早上從巴黎開來的,在黑夜前就進入了圍地。汽車來去都乘著兩個人,他們的體貌特徵應完全與兩個同謀的特徵相符。 一個特別偶然的發現對我們的調查有利。布洛涅森林的一個在河邊公路上工作的划船者告訴我們,他曾看見我們向他詢問的那輛汽車停在緊鄰他居住的房子的一間庫房裡,他還認得那戴夾鼻眼鏡的人,說他是這裡的一個房客。 他把地址給了我們。這是在巴蒂涅奧勒花園後面的一所像兵營的老樓房,那裡聚居著許多房客。門房聽完我們描述的我們尋找的人的樣子後,就大聲說。 「你們是指韋勒莫先生麼,一個身材高大的美男子,對麼?他居住在一個帶有家具的房間裡已有六個月了。但他只是不時睡在這裡,他多數時間外出旅行。」 「昨夜他在這裡睡麼?」我問道。 「是的,昨夜他乘坐著他的汽車帶著一位我從沒見過的先生一起回來,今早他們又走了。」 「坐著汽車麼?」 「沒有。汽車在庫房裡。」 「您有房間的鑰匙麼?」 「當然,是我打掃房間的。」 「請帶我們去看看。」 這層樓共有三個小房間,兩間臥室,一間飯廳。 門房對我們說,韋勒莫先生每次離開都把東西全放在箱子裡帶走,不留下任何衣物或文件。 在幾幅草圖中,有一幅表現三隻眼睛形象的圖畫釘在牆上。此圖畫得非常真確,只有親眼看見過那神奇的幻象的人才能畫出來。 「我們到車庫去。」一位警官說。 為了打開這車庫,請了一位鎖匠來幫忙。在車庫裡,我們找到了一條圍巾和染有血的衣服,後來我們又找到另外兩條圍巾和三條頭巾,它們已破爛和被絞壞。汽車的車牌不久前拆下了。汽車的號碼是在舊號碼上重塗上的,肯定是假的。除了這些細節,沒有發現特別的事物。 我想方設法盡可能地簡短概述調查的經過。這敘述不是情感的經歷,而是犯罪的經過。三隻眼睛的謎和對它的解答,就是唯一的目標,唯一的興趣所在。但我們要達到目的,就應清楚地瞭解全部事件的各個環節相互滲入,無法把它們彼此分開。一方控制另一方,另一方又影響到引起它發生的一方。 這樣,我不得不重複已提出的問題。在這件事中,貝朗熱爾到底扮演什麼角色?她現在怎樣了?她在小教堂附近突然消失了。除了在這個地方之外,再看不到她的任何痕跡,任何標誌。幾個星期過去了,這難以解釋的消失使最寬容的人也覺得這少女的行為十分奇怪。 我是這樣感覺到的,因此在作證的過程中我有力地肯定地說:「她陷於埋伏中,被人綁架走了。」 「您這樣證明這件事,」我得到的回答是,「又怎麼解釋她整個冬季與那個您稱為戴夾鼻眼鏡的人——就是說韋勒莫先生——的約會的原因呢?」 司法人員的懷疑是根據一件真正令人不安的事,這件事不久前才被發現,而我對此事無法理解。在諾埃爾·多熱魯與襲擊者搏鬥時,當襲擊者對他無能為力而跑開去拿十字鎬時,諾埃爾·多熱魯終於有機會拿一塊小石頭在銀幕下部寫了幾個字。 這些字寫得不清楚,幾乎看不出來,有些地方只是用石頭刮下了石灰層,不過還是可以分辨出來: B 光線……BERGE 「B 光線」這個詞顯然與諾埃爾·多熱魯的發明有關。叔叔在受到死亡威脅時,首先想到的是以最簡短的形式——可惜也是最含糊不清的形式—— 提供一種情報以免他的奇特的發明被忘記了。B 光線……這個詞對他是可以理解的,而對那些不知其所指的人卻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BERGE」這五個字母卻正相反,對它只能有一種解釋:這五個字母是貝爾熱羅妮特的字首,是諾埃爾·多熱魯對他的教女的親切的稱呼。 「就算是這樣吧!」我對那帶我到銀幕旁的預審法官大聲說。「好吧,我附和您的解釋。是有關貝朗熱爾的。是這樣,我叔叔想表達他的關切和最大的擔心。在面對死亡的危險關頭,他寫出他教女的名字,擔心著她,把她託付……」 「或者是控告她。」預審法官反駁說。 貝朗熱爾被我叔叔控告!貝朗熱爾會參加謀殺她的教父!我當時聳聳肩膀。但怎樣回答呢?除了提出沒有事實根據的與表像相違的抗議外,我說什麼呢? 我只是提出異議說:「我不清楚對她有什麼利害關係!」 「很重大的利害關係:利用您告訴我的那個著名的秘密。」 「但她不知這秘密。」 「您知道什麼呢?她不會不知道,要是她和兩個同謀採取同一步驟的話。諾埃爾·多熱魯給您寄去的原稿不見了:有誰比她更有機會盜竊它?不過,請注意,我不肯定什麼。我只是懷疑。我只是在調查研究。」 但最仔細的調查研究也沒有取得什麼成果。貝朗熱爾,她也成了兩個同謀的受害者了麼? 我們通知了她在圖盧茲的父親。由於嚴重的流感已臥床兩星期的馬西涅克先生命人回了話,說等他身體好了就立即到巴黎來,但幾年來他沒有女兒的消息,他無法提供有關她的情況。 歸根結底,像我所相信的那樣她是被綁架了也好,或是像司法人員所懷疑的那樣是躲藏起來了也好,一直無法尋到貝朗熱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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