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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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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作假設時,自然而然地認為這些數字表示日期,分隔這些數字的『3』和『9』代表月份,即三月和九月。蒙泰西厄先生正是在這幾個月到這裡來。他每年三月中旬來回浪灣莊園,一直到九月下半月才離去。因此,我們可以認為,蒙泰西厄先生在兩年前離開這裡之前,作為摘記,寫下了小河給他或者可能給他帶來小量金沙的四組日期,即去年的3 月14 日、15 日和16 日;9 月13 日、14 日和15 日;今年的3 月10 日、11 日、12 日和9 月12日、13 日、14 日。昨天是9 月12 日,今天是13 日。阿諾爾德也是根據這些數字制定計劃的。蒙泰西厄先生依據過去的資料和幾世紀的古老傳統,在由他的經驗所驗證和命運所決定的日期內行事。既然他在某月某日收集到了金沙,他就知道以後在這個日子還能收集到金沙。對這一點,阿諾爾德是相信的,他也在這個日子行動。」 貝舒指出:「那麼,阿諾爾德沒有搞錯,蒙泰西厄先生記下的日期都是正確的。」 「為什麼是正確的?」 「原因我不清楚。」 「白癡!你和我一樣明白。我一開始就預感到了。」 「什麼原因?」 「糊塗蟲,是大潮的日期。是春分和秋分,每年兩次,每次好幾天,早上和晚上湧潮,塞納河水猛漲,另外,春分秋分的潮水本來比其它日子的潮水都猛烈,而且有風推波助瀾,就更猛烈了。你以後會知道,要辦成一件事,總要有一些特殊條件,這些條件是很難得的。」 「有了這些條件,」貝舒深思熟慮之後說,「漂在河裡或者沉在什麼洞裡的金片就在水裡搖盪起來,沉積到我們知道的那個地方。」 拉烏爾用拳頭擊了一下桌子。 「不,不,完全不對。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這是瞭解秘密和利用秘密的人所犯的錯誤。實際情況不是這樣。」 「那你解釋一下。」 「在這個地區,並不存在含金的河流。河裡也可能有金,但絕不是天然的。這可不是河底滾動的沙子或河床上鋪滿的卵石。」 「既是這樣,那我們看到的金沙是從哪裡來的?」 「是人放的。」 「你說什麼?你瘋了!每次大潮把放在河裡的金子卷走以後,有人又去放?」 「不是。但有人把大量金子存在那裡,哪次大潮,也卷不光。靠物理或化學力量生成的金礦是沒有的,這裡有人為堆積的金礦。我們面對的,不是像蒙泰西厄先生所宣稱的那樣製造出來的金子,也不是像他所認為,別人也認為的那樣,是自己生長出來的金子,很簡單,我們面對的,是一座寶庫,達到一定條件,這寶庫裡的財寶就慢慢流失。開始開竅了吧,貝舒?」 「一點也沒開竅。再講明確一些!」 拉烏爾微微一笑,瞧了一眼入迷地聽他講話的姐妹倆,進一步說:「據我看,這件事可以分成兩個階段。一批數量巨大的財寶,裝在一個密封的結實的容器裡,放在某個地方。這是第一階段。一直放了幾十年,幾百年……直到容器開裂,並在間隔長久的外力作用下,裡面的東西就漏出來了,這是第二階段。這種情況第一次出現是在什麼時候?是誰最初收集到少量漏出來的金沙呢?我不知道。但是,翻翻本地的檔案材料,如堂區的或貴族家庭的檔案後,是可以弄清的。」 「我知道。」卡特琳娜微笑著說。 「真的嗎?」拉烏爾立即叫道。 「真的。祖父有——我想是在巴黎——一張一七五〇年的莊園圖。但那圖上小河不叫奧萊爾,在一七五九年時,它還叫鹹嘴。」 拉烏爾勝利了。 「證據是確鑿無疑的。因此事情發生還不到一個半世紀。咸嘴,即咸水河,由於某些原因,漸漸改了名成了奧萊爾河。此後,改名的原因就被人淡忘了,大概是因為流金的情況難得見到吧。但是事情持續下來,今天,我們都見到了。」 貝舒似乎信服了,說:「我要你講明白一些,你就講明白了。現在,我要你作結論。」 「我會作的,貝舒。你剛才看到了名稱是多麼重要,尤其在鄉村,一個地方、一座山崗、一條河,它們的名字都是有來歷的,即使那來歷被人遺忘了,那名字還一直流傳下去。正是這亙古不變的規律,一開始就把我的注意力吸引到羅馬人墳山上去了。這就是我一開始就察看這個小丘層系的原因。 我弄清楚了這個羅馬人稱為墳山的小丘的情況。這不是一個自然形成的小丘,而是人工堆砌成的圓錐形的土包,碎石築的底座,外面用一層土、一層石頭砌起來。一般來說,這是作墳墓用的。中間是安放屍體的墓室。但是,也可以用來藏武器,或是裝滿金銀珠寶的箱子。小丘下沉了,大概是內部坍塌了。它被茂密的草木覆蓋著。表面上,只剩下它的名字,羅馬人墳山,還和過去有聯繫。可是沒有關係!我對它一直十分關注。 「也許就是這一點,使我產生了有關財寶的想法,這個想法又與金子可能流失的想法混在一起。墳山四分之三環水,那種結構,使我的假設更有說服力。剛才,你們看見我是多麼急迫地去驗證我的假設!我的假設是對的。 水往上漲,在峭壁和小丘之間形成一個池子,一個水越漲越高的水庫。當潮流靜止不動,河水開始下降的時候,水庫的水必然從各種可能的出口往外排泄,就是說通過各個隙縫、洞眼、裂口,以及佈滿小丘使小丘變成過濾網似的坼紋,這樣就把各種粉狀物和小碎片帶了出來。這正是我們在攔河篩子上收集到的東西。」 拉烏爾停住話,在大家看來,這個奇特的故事其實是這樣簡單,這樣合乎邏輯,所以他們當中根本沒有人想到要提出異議。貝舒低聲說:「那是不可靠的藏物處……那有時被水包圍的墳丘。」 「我們知道些什麼呢?」拉烏爾大聲說道,「塞納河的河口經歷了多次巨大的變遷。在那個時期,墳丘可能處在比較隔離的地方,大潮不像現在那樣容易接近。再說,誰也不會把財寶永遠埋藏起來,藏寶是為了某個人的利益,他將享用它,但也要看守它,要根據各種突如其來的威脅採取行動。但是,代代相傳的秘密往往最後失傳。保險箱的確切位置記不清楚了,開鎖的口訣也是如此。你們想一想,法國國王藏在艾特雷塔那空心石柱裡的那批財寶,還剩下些什麼呢?有一天,傳說到了一個比別人善於思考的人手裡,終於變成了現實。今天,在這個科城地區——法國的古老地區,它的歷史總是吸引重大的探險活動,穿插著全民族的重大秘密——我們就碰到了這些讓人終生探索的誘人問題中的一個。」 「你怎麼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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