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傑裡科王子 | 上頁 下頁 | |
二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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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兩年以來,我生活在波尼法斯副官身邊,就是要找到他。為此目的,我什麼都幹,我同意做波尼法斯的幫兇,參加策劃的行動。但是,我一直接觸不到傑裡科。波尼法斯告訴我,他獨自一個人生活,遙控他的隊伍。 他來無影去無蹤。可是,我用心找了!」 艾倫-羅克低聲說道:「我們會找到他的,我保證。他和波尼法斯副官一起來這裡了?」 「是的,後來,我和波尼法斯合夥以後,我知道他就住在這一帶。」 「與瑪諾爾森先生在這個地區旅行的時間恰好吻合,是嗎?」 「正是那個時候。一天,那是五月十八日,我遇到一位先生,他從車站過來,問我附近有沒有旅館。我指給他看您下榻的那間旅館,小姐,他住進了您樓上的那個房間。十九日,我看見他去塞蓋斯特神殿,一路上和波尼法斯副官及另一個人說話,我看不清那個人的臉。我跟在他們後面,但是一拐彎,那個人就不見了。五月二十日晚上,人們發現那個外地人腦充血,死在神殿的臺階上;我打聽他的名字,知道他叫瑪諾爾森先生。三天之後,我在報紙上讀到一篇文章,敘述傑裡科突襲馬爾薩拉海岸的一個地方。」 納塔莉從手袋裡取出一張相片。意大利女人一看,說:「和我說話的正是這位先生……瑪諾爾森先生……他戴一頂淺灰色的大氊帽。」 「不錯……他一直……確實是我的父親。小姐,照您的說法,他和波尼法斯副官,及另一個應該是傑裡科的人交談了?」 「我肯定是的。事後,波尼法斯副官告訴我,他提出做瑪諾爾森先生參觀神殿的嚮導。瑪諾爾森先生拒絕了。和副官在一起的是傑裡科。」 意大利女人說了她所知的一切。艾倫-羅克繼續提了幾個問題,最後得出了結論,他對納塔莉·瑪諾爾森說:「小姐,您明白了,您父親去世的時候,傑裡科團夥一直在這個地區活動,這個團夥的首腦圍著您的父親打轉,我們今天還無法知道他的圖謀,但是我們一定能夠發現的,到那時候就可以確定他們攻擊米拉多爾別墅的目的了。我們前進了一大步,很大的一步。在我這方面……」 他沒有說下去。表情凝滯,認真地想了想,在他考察一個問題的時候,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分散他的思想。 「很清楚了,對我也一樣。」他小聲說道。「這是唯一將我和過去聯繫起來的的事,我完全有理由對此抱有希望。我見過您一次,小姐,我憑深刻的直覺肯定,我的生命和您的生命曾經有過一次碰撞。揭開此地發生的種種事件的真相,也許可以幫助我回憶起過去的經歷……我一定要瞭解過去。因為不管怎麼說……」 他繼續著內心的獨白,嘴巴裡小聲地重複著心裡說的話,說完了已經開始的那句話:「因為不管怎麼說,我當時在那不勒斯,與您同時……這不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巧合嗎?您和父親在那不勒斯,與我同時……接著,您父親去西西里旅行,和帕斯卡埃拉……和波尼法斯副官……無疑還和傑裡科說了話……這不是同一齣戲的不同場景嗎?我在裡面占著一席位置,我們應該把這齣戲重組起來……」 他用力地攥緊拳頭,一字一頓地說道:「必須這麼做……必須這麼做……從前,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我照樣可以生活……現在,有希望我回我自己了,我再不能這麼生活下去了……我心裡只有這件事……我要知道,我要深入到黑暗中去……我已經見到曙光……我要它照亮我未來的道路,指引我前進。」 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納塔莉對他的瞭解多了一些。他的矛盾,他的謹慎,漸漸地有了更清晰的意義。事實上,復活已經不復存在的東西,這是他唯一的追求。在記憶的道路上,他頑強地向前走,一直到找回從前的他為止。 §四 往事重現 艾倫-羅克思索了好久,得出了以下結論: 「要解開謎底,我看只有一個突破口。農婦阿妮塔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為什麼她覺得這麼重要?她指名道姓地提到波尼法斯副官。我們能不能假設波尼法斯有個同夥,在本地有一個助手,正是這個同夥向她吐露了真情呢?」 隨著一步步深入推斷,艾倫-羅克自己都感覺到了其中的邏輯性和可靠性。他特別問道:「阿妮塔寡婦的生活怎麼樣?知道她跟什麼人聯繫嗎?」 「她的關係很多,」帕斯卡埃拉回答說。 「當時,她去世前的幾個月裡呢?好好想一想。」 她回答說:「當時有一些流言蜚語,說有兩三回,見到一個人半夜三更竄到她家,她在村子裡遇見這個人,是絕對不同他打招呼的……一個希臘人,名聲很臭,名字叫查費羅斯。」 「幹什麼的?」 「什麼都幹一點,代寫書信,幫人看病,醫牙,不過主要是做導遊。他住在去神殿的路上的一間小茅屋,在那裡招徠外國遊客。」艾倫-羅克點點頭。 「導遊!……波尼法斯副官想接近瑪諾爾森先生,這正是他所需要的夥計!恰恰是最能夠幫助他綁架你姐姐的助手。波尼法斯認識他嗎?」 「我想……認識的……認識的……我記起來了,他認識他……」 艾倫-羅克好像很滿意。事件與事件之間互有關聯,證明他的假設是正確的。查費羅斯,阿妮塔的情夫,幾乎被她出賣了……查費羅斯,波尼法斯的朋友和走狗……所有這一切環環相扣。「這個查費羅斯,他的生活怎麼樣?」 「表面上很有規律。他老是在屋前屋後轉悠,等著顧客或者旅行者。一到晚上,就去小旅館吃飯,然後抽煙一直抽到半夜。」 納塔莉想起昨晚襲擊她的人,打了個寒顫,問道:「這個人皮膚很黑吧,鬍子剃得精光,上蠟的頭髮中間分縫,滑溜溜地貼著頭皮,是不是這樣?」 「正是。」 「您見過他了?」艾倫-羅克問納塔莉。 「是的,昨天剛到的時候,我在登記名字,他在那裡看著我。」 「您簽名了?他可以得到登記簿嗎?」 「我想可以的……老闆娘從餐具櫃裡拿出來,用完又放了回去。」 「這麼說,這個人知道您的名字了?」 「他可以做到的。不過,您覺得有什麼關係嗎?……」 「有什麼關係,您自己心知肚明,只有您能夠給我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提到這個人,您顯得那麼驚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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