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傑裡科王子 | 上頁 下頁 | |
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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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西姆一聽就火了。 「福爾維勒的女朋友?別癡心妄想。他是一個庸俗的東西,一輛重型卡車!不行,我堅決反對。」 馬克西姆·迪蒂耶爾繼續窮追猛打。他怒火中燒,完全失卻了往常繃著臉說笑話的冷靜,連來了一位高大美麗的姑娘都沒注意到。姑娘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手裡捧著一大紮野花。 她笑吟吟地聽著。她神情開朗,和經常參加體育活動,接觸大自然和陽光的女子一樣,臉色紅潤,令人感覺到青春少女的力量和柔韌。 「好極了,」等馬克西姆抨擊完畢,她說:「我就喜歡毫不含糊和胡說八道。亨理埃特和雅妮娜,請你們把這些花擺擺好。你們比我內行。」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無意之中察覺到空地上的佈置,她大吃一驚。 「阿曆山大,您拿著槍在那裡幹什麼?還有您,多米尼克?」 「小姐,我們在監視海面。」 「海面?上帝啊,我擔保又是您搞的把戲,馬克西姆!」 馬克西姆趕緊站起來。 「這是把戲嗎,納塔莉?這叫謹慎小心!最起碼的謹慎!」 「謹慎什麼?」 「親愛的朋友,一個人住在性命交關的地方,應該處處提防才行。」 「提防誰?」 「提防傑裡科!」 他朝她走過去,低聲說道:「心狠手辣的傑裡科上周在意大利海岸加緊準備。現在輪到我們準備了。我是個有眼光的人,是不是?唔,我在別墅四周發現了一些非常可疑的腳印。有人在監視我們。傑裡科準備進攻了。」 「從哪裡進攻,我的天!」她笑著說。「別墅四周是懸崖峭壁。」 「梯子!您這個不懂事的人。」馬克西姆大聲說。「雲梯!從海面強行攀登!然後是絞刑架!毒刑!說也說不完的暴行!您沒有想到麼,納塔莉?」 「我想到的是,在埃斯特來爾山裡走了三個鐘頭,我差不多要餓死了,還有就是讓多米尼克把東西收拾好,福爾維勒就快到了。」 「福爾維勒要來嗎?這個禍星!」馬克西姆氣忿地說,「怎麼!您那個重型卡車福爾維勒,這個該死的傢伙,說來就來了嗎?」 「是的,還帶來一位朋友,準確地說是我父親的朋友——夏普羅大夫,您也認識的,馬克西姆,就是那個寫了許多優秀的心理學研究文章的醫生。 他們在這裡喝茶,我專門為歡迎福爾維勒組織了一場小夜曲演唱會。然後,他們將繼續趕路去馬賽。」 「什麼演唱會?」 「意大利歌手的演唱會,我在特萊亞公館見過他們。」 馬克西姆一聽,嚇得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 「意大利歌手?就是說是傑裡科的奸細?您難道沒有看報,不知道他每次行動都派密探打頭陣,在前面探路的嗎?」 納塔莉看了他一眼。這一回,他說得非常認真。亨理埃特和雅妮娜好像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行了,馬克西姆,」其中一個人說,「說真的,您快弄得人心惶惶了……」 「沒有壞處,」他說,「不管怎麼樣,我堅持認為不能讓這些人來。」 「太遲了。」納塔莉說。 「太遲了?但願您還沒有讓他們進門吧?」 「已經進門了。」 「嗯?」 「真的!他們按門鈴。我叫人給他們開門了。」 「啊!」馬克西姆語氣誇張地抱怨說:「敵人已經深入重地。我們完蛋了!」 納塔莉·瑪諾爾森的美貌,既在於線條的完美,也在於它們的表現力。 她高傲而迷人。雖不刻意追求,卻令人讚歎不已:沒有絲毫的賣弄,只有人見人愛的姑娘的和諧體態;沒有絲毫的做作,只有高貴和自豪;更加突出她永遠簡樸自然的舉止。隨著光線的變化,她的頭髮時而近似栗色,時而顯得金黃。兩隻藍色的大眼睛十分動人。 她早年喪母,因為母親而具有法國血統。她從小就由管家和學校教師照顧,父親則一年四季周遊列國。瑪諾爾森先生原籍瑞典,生於美國,對法國情有獨鍾,在通貨膨脹時期,為法國清除了一大堆無用的東西,例如油畫、藝術品、古董、金幣等等。他的代理人為他四處搜羅,將它們運去美國。此外,他也是一個正派人,只是心腸硬一點,不大理會自己的女兒,隔很久才在旅途中順便來看望她一次。 一天,他把她帶上遊艇,一直去到那不勒斯。她在父親身邊生活了三個星期,然後,他就去了西西裡島。兩個星期以後,她在巴黎獲悉:父親在巴勒莫附近因中暑不幸去世。 父親去世那年,她芳齡二十三。她天生的不安於現狀,渴望安寧,卻苦於找不到一個平靜的地方;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是她對愛情戒備甚多;她想找一個能為自己作主的人,但是稍受束縛,她又遠走高飛了;就這樣,她飄泊四方,從巴黎到維也納,從倫敦到埃及。最近,在東方呆了一段時間以後,她租下了米拉多爾別墅,準備在此度過四五兩個月。遙望戛納和雷蘭島,美麗的景色令她著迷。她任性的脾氣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過,如果不是馬克西姆前來為她解悶,再加上他的兩位朋友戈杜安姐妹,她或許已經厭倦了也說不定。 五點鐘,他們幾個人,加上夏普羅大夫和福爾維勒,在屋前的空地上喝了茶。通過花棚上石砌的框框,可以看見湛藍的大海,太陽照在海面上泛起閃閃粼光,一條無際的曲線沿著戛納和茹安-雷班,一直延伸到安提布海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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