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卡格利奧斯特羅伯爵夫人復仇記 | 上頁 下頁
二六


  「好的。我知道——請原諒警察的做法——您的年輕朋友離開監獄時曾打電話……」

  「給我,確實如此。」

  「接著還打給羅朗·加維雷小姐,要求當天去看她。」

  「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這位小姐拒絕見他。」

  「這意味著這位小姐不相信他是清白的……不然不會這樣,對麼……」

  拉烏爾嘲諷地說:「探長先生,這就是您胡亂調查的全部結果麼?」

  「對,確實是這樣。」

  「在這種情況下……」

  拉烏爾向他指著通向柵門的小路。古索轉過身,又扭過頭來:「啊,我剛才忘記了。在巴黎一個火車站的寄存處發現了西門·洛裡安的一個小提箱。在一件衣服口袋裡,我找到了這張名片。您看,名片後面,用鉛筆畫了一座房子的一層樓的平面圖,並用紅墨水畫了一個十字。這層樓是西門·洛裡安的父親,費利西安的朋友偷竊菲利浦·加維雷先生的鈔票的地方。」

  「名片印的是什麼名字?」

  「費利西安·夏爾。」

  探長一副嘲笑的樣子向拉烏爾和費利西安隨便告辭,說:「這是間接得來的文件,我只是留作備忘而已。不過,也許還有下文……」

  拉烏爾沖過去,在柵門趕上了他。

  「探長,什麼下文?」

  「達韋爾尼先生,有什麼可為您效勞的麼?」

  「沒有。是我為您效勞。您看見這柵門的兩根柱子麼?」

  「當然!」

  「那好。我勸您再也不要越過這道號線。」

  「我有警察的工作證……」

  「您只有像您的同事那樣有禮貌有教養,而不是像惡毒的充滿怨恨的小獄吏時,您的證件才有價值。聽懂話的人是有好處的。再見!」

  拉烏爾轉身向著一直不動也不說話的費利西安,說:「您肯定對我說沒有再看見羅朗。」

  「她拒絕見我。」

  「您還一直說您不是為她自殺的,是麼?」

  年輕人沒有回答。

  「還有,」拉烏爾繼續說,「這名片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西門·洛裡安有一天在您到來前在這裡拿走的。」

  「還有這桔園別墅的平面圖呢?」

  「可能是他畫的。我跟此無關。」

  「這一切表明您在警察眼中一直是可疑的。您不擔心麼?」

  「先生,不擔心。人們想盡一切辦法對待我。但什麼也沒有找到。既然沒有犯罪,我就不害怕。」

  §二 暗訪

  拉烏爾只好停止問下去。跟費利西安作任何解釋都不會有結果。任何危險的威脅也不能改變他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這種態度也許是表面上的,但自有一種堅強不屈的抗拒力量。用語言是不能套出他的秘密的。

  因此,只有採取行動。

  但開頭不適於採取行動。福斯蒂娜回醫院工作了。費利西安本來和她在小房子同進午餐,現在到鐵線蓮別墅去午餐並在那裡度過下午的時光。

  到了第五天,拉烏爾為了弄清情況,也到這別墅裡來了。

  廚娘來開門並對他說:「我想小姐是在草坪上。先生該穿過飯廳去見她。」

  門廳有兩道門。拉烏爾進了飯廳,但沒有去花園,而是透過掛在書房玻璃門上的羅紗窗簾看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一個景象。

  房間左邊,在充足的亮光中,福斯蒂娜擺出姿勢,讓坐在畫架前的費利西安作畫。她的肩膀大部分露出,雙臂裸露。

  拉烏爾感到氣惱,又感到一絲妒忌,心想:「這婊子,她在這裡幹什麼?還有這個小廝,想從她那兒得到什麼?」

  他正面看著福斯蒂娜,但她卻稍稍望偏一點,從開向草坪和池塘的寬闊門洞望出去。被光線照射著的肩膀顯得豐滿、和諧,潔白帶點金黃。他再次想起雕刻家創作的光彩照人的菲裡尼塑像。這回憶時常浮現在他腦海。

  他悄悄地推開一點門,很想聽見他們說話。他看見羅朗和熱羅姆兩個訂婚的人坐在窗臺上,腿部擺在窗外。

  他們倆低聲交談。費利西安不時轉過頭來看他們。

  拉烏爾深深相信,鐵線蓮別墅和桔園別墅所發生的慘劇,即兩部慘劇的第一部,就是由書房裡這四個人物演出的。用不著在這四個演員之外去尋找。

  愛情的、仇恨的、野心的、妒忌的悲劇都在這有限的場景中上演。這四個人物似乎很平靜,注意力集中在他們目前的活動中。但是,過去和將來,犯罪和懲罰,生與死像誓不兩立的敵人一般對抗著。

  在這衝突中每個人物演出什麼呢?那無疑愛上羅朗的費利西安,在這兩個訂婚的人中間扮演什麼角色呢?

  作為護士的福斯蒂娜是怎樣進入這裡來的?出身完全不同的羅朗出於什麼原因同意她進來呢?這都是難以解答的問題!

  兩個訂婚的人在花園裡消失後,拉烏爾悄悄地走進書房。當福斯蒂娜的眼睛轉向畫架時,從畫架和費利西安的上方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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