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神秘住宅 | 上頁 下頁 | |
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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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指出法熱羅的名字,在半明半暗中,他感到阿爾萊特正等待他的下文。可是,他又停住了。因為他沒有證據。「快有結果了,」他說道,「但是,我無法加快事件的解決。繼續走您的路,阿爾萊特。我只要您答應我一件事,那就是儘量同我再見面,安排在梅拉馬爾兄妹家接待我,就像您平時在那裡一樣。」 「我答應您……」 法熱羅回來了。 「還有一句話,」德內裡斯說道,「您是我的好朋友嗎?」 「我從心裡認為是。」 「那麼,再見吧,阿爾萊特。」 一輛小汽車停在小道的盡頭。法熱羅和德內裡斯再次握了手,阿爾萊特同她的未婚夫一道走了。 「好吧,我的先生,」德內裡斯在他們走遠的時候,心裡想道,「好吧。 比你還難對付的人,我都制服過。我對天發誓,你娶不了我所愛的女人,你住不進梅拉馬爾公館,你將歸還綴滿金剛鑽的緊身背心。」 十分鐘以後,貝舒突然出現,德內裡斯還在原地沉思。警探隊長是跑步過來的,氣喘吁吁,帶著他的兩個手下。「我得到一個情報。洛朗絲·馬丹從拉法耶特街來到這一帶,不久前她租了一個汽車庫。」 「你真了不起,貝舒,」德內裡斯說道。 「為什麼?」 「因為你總是終於到達目的地。太遲了……真的……總之,你到達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我只是說,你應該不停地追蹤那些人,貝舒。我們正是要通過那些人摸清他們頭子的情況。」 「那麼說,他們還有個頭子?」 「有的,貝舒,他有個可怕的武器。」 「什麼武器?」 「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 「安托萬·法熱羅?原來你總是懷疑那個傢伙?」 「我不止是懷疑他呢,貝舒。」 「那麼,警探隊長貝舒我在這裡向你宣佈,你完全弄錯了。我憑人們的相貌識人,絕不會看錯的。」 「甚至對我也一樣,」德內裡斯冷笑道,然後離開了他。市議員勒庫爾瑟的被謀殺,以及慘案發生的環境,使輿論譁然。因為他們從貝舒的披露中獲悉,謀殺案與緊身女背心失竊案有關聯,警方正在尋找的服飾脂粉女商販的店鋪是以洛朗絲·馬丹小姐的名義租下的,這個洛朗絲·馬丹小姐正是勒庫爾瑟先生接見過的那個女人,人們對該案件的關注曾一度中斷,現在又恢復了。 人們不再只談論洛朗絲·馬丹和充當同謀與兇手的瘸腿老頭。作案動機仍然無法解釋,因為人們不可能確切知道洛朗絲·馬丹想通過賄賂來影響起草的是什麼報告。然而,這一切似乎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由慣於作案犯罪的人執行的。人們毫不懷疑這是同一夥凶徒幹的,他們製造了偷竊綴滿金剛鑽的緊身女背心事件,發起了誣陷梅拉馬爾兄妹倆的神秘陰謀活動。洛朗絲、老頭和女商販,這三個令人生畏的合作者在幾天裡成為臭名昭著的人物。似乎他們馬上會被逮捕。 德內裡斯每天都到梅拉馬爾公館去見阿爾萊特。吉爾貝特沒有忘記德內裡斯勇敢地使她逃離公館,以及他所起的作用。由於阿爾萊特的建議,他受到了吉爾貝特和伯爵最好的款待。那兄妹倆恢復了生活的信心,儘管他倆最終決定離開巴黎和賣掉公館。他們都感到需要離開首都,認為由於敵人為他們設下的厄運,他們必須犧牲古老的祖屋。 但是,他們長期以來的不安,在同年輕的阿爾萊特和他們的朋友法熱羅的接觸中煙消雲散。阿爾萊特給這個可以說棄置了一百多年的住宅,帶來了她的青春風采、亮澤的金髮、嫻雅的性格與奔放的熱情。她不知不覺、十分自然地贏得了吉爾貝特和伯爵的愛。德內裡斯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們希望使她幸福,以為支持法熱羅的求婚,就是玉成一件好事,他們把法熱羅看作救命恩人。至於法熱羅呢,他很高興,心情總是很好,感情外露,無憂無慮,他對他們的影響很深,阿爾萊特好像也受到同樣的影響。他好像真的是那種不工于心計、完全信賴別人與十分安心地沉醉於生活的人。 德內裡斯是多麼焦慮地關注著那個姑娘呀!在她與他之間,除了在勒瓦魯瓦的那個車庫前的親密交談之外,存在著某種拘束,而他並不試圖打破。 他固執地相信,阿爾萊特對於除他之外的其他人,也保持著這種拘束;並相信她沒有像一個陷於熱戀中、婚期臨近的女人那樣自然地感到幸福。 簡直不能說,她像一個那樣的女人在瞻望未來,她將居住的梅拉馬爾公館就是她婚後的家宅。當她跟法熱羅談話的時候——公館就是他們談話的主題——他們似乎想把它整治成一項慈善事業的總部。的確,根據阿爾萊特的計劃,梅拉馬爾公館要變成「嫁妝基金會」的會所。董事會將要在那裡開會。 受阿爾萊特保護的人在那裡將有自己的閱覽室。切爾尼茨時裝公司的模特兒阿爾萊特的夢想正在實現。問題從來都與阿爾萊特姑娘時的夢想有關。法熱羅第一個加以嘲笑。 「我在跟一項社會福利事業結婚,」他說道,「我不是一個丈夫,而是一個隱名合夥人。」 一個隱名的合夥人!這個詞,成為德內裡斯對安托萬·法熱羅的看法演變的關鍵詞。如此龐大的計劃——購買公館、設立基金會、添置許多設施,顯示他具有十分雄厚的財力。這財富從何而來?貝舒從駐阿根廷的領事館與公使館獲悉的情報表明,二十多年前的確有一家姓法熱羅的家庭移居布宜諾斯艾利斯,他父母親在十年後去世。但是他們一無所有,他們的兒子安托萬不得不返回法國,那時他還是個少年。這個安托萬在梅拉馬爾兄妹認識他的時候還相當窮困,怎麼搖身一變就成為富翁了呢?怎麼……除非他從最近盜取范霍本的名貴金剛鑽中大發橫財?下午和晚上,法熱羅和德內裡斯簡直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他們每天都在梅拉馬爾公館喝茶。兩個人都充滿活力、歡樂與感情外露,儘管他們作出友誼與關心的表示,偶爾以你相稱,彼此有說不完的恭維話,但德內裡斯窺伺他的對手時,眼光多麼咄咄逼人,叫人發抖! 他有時也感到法熱羅銳利的目光直刺自己的靈魂深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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