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八一三 | 上頁 下頁 | |
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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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說,「我覺得這案子十分簡單:亞森·羅平是個竊賊……」 「可他為何殺人?」勒諾爾曼先生朝他扔過來一句話。 「為了行竊。」 「對不起。證人已經證明,偷竊發生在殺人之前。克塞爾巴赫先生先被捆綁,堵了嘴,接著東西被搶走。亞森·羅平迄今為止未殺過人,對於一個無力還手,已被洗劫的人,他何必還要下毒手呢?」 預審法官遇到他覺得解決不了的問題,便習慣地撚著金色的長髯。他若有所思地回答:「這問題,有好幾個答案……」 「哪些呢?」 「這取決於……取決於一大堆尚不明了的因素……再說,您只對動機的性質提出不同意見。其他方面,我們還是一致嘛。」 「不一致。」 這一次,他又是一口否認,幹乾脆脆,近乎無禮,使得預審法官不知所措,不敢再表示抗議,面對這古怪的合作者,他只好不作聲。不過到末了,他還是忍不住說:「各有各的見解,我倒想聽聽您的高見。」 「我沒有看法。」 保安局長站起來,在客廳裡拄著手杖走了幾步。他周圍的人都不說話…… 看到這個衰朽老頭憑著權威的力量支配別人的情景,真是相當有意思。這種權威,大家忍受了,卻還沒有接受。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他說:「我想看看連著這個套間的房子。」 經理把旅館的平面圖拿給他看。右邊的房間,即克塞爾巴赫先生的臥室,只有一個出口,就是套房裡的前廳。不過左邊的房間,即秘書的臥室,卻與另一間房相通。 保安局長說:「我們去看看那間房。」 福爾默裡先生忍不住聳聳肩,嘟噥道:「可那張門閂死了。窗戶也關緊了。」 「去看看。」勒諾爾曼再說一遍。 有人把他領到給克塞爾巴赫夫人預訂的五間房子中的頭一間。然後,應他要求,又把他領到餘下幾間。房子之間的門都從兩面閂死了。 勒諾爾曼先生問:「這些房間都沒住人?」 「沒有住人。」 「鑰匙呢?」 「一直收在總台。」 「那麼,沒人可能進去嗎?」 「沒人。除了樓層負責通風除塵的侍者。」 「請他來一下吧。」 侍者名叫居斯塔夫·伯多,回答說昨天按經理的吩咐,他把五個房間的窗子都關上了。 「幾點鐘。」 「晚上六點。」 「您沒注意到什麼嗎?」 「沒有。什麼也沒注意到。」 「今早呢?」 「今早,鐘敲八點的時候,我打開了窗戶。」 「沒發現什麼?」 「沒有……什麼也……啊!不過……」 他有些猶豫。大家問了他一些事,他最後承認道:「喏,我在四二〇房的壁爐旁邊,撿到一隻煙盒……打算晚上交到總台去。」 「您帶在身上嗎?」 「沒有。在我房間裡。是一隻棕色的鋼盒。一邊放煙絲和煙紙,一邊放火柴。有兩個金質的姓名起首字母……一個是L,一個是M。」 「您說什麼?」 說這話的是夏普曼。他走了過來,聽到侍者的話似乎十分吃驚,又問道:「您說,一隻棕色的鋼盒?」 「對。」 「有三層,一層放煙絲,一層放煙紙,一層放火柴……」 「對。」 「您去取來……我想看看……弄個明白……」 見保安局長示意可以,居斯塔夫·伯多便離開了。勒諾爾曼先生坐下來,用犀利的目光檢查著地毯、家具和窗簾。他問道:「這是四二〇房嗎?」 「是的。」 預審法官冷笑道:「我倒想知道,您認為這個事件與慘案有什麼聯繫。五間房的門都是關的,不通克塞爾巴赫先生遇害的房間。」 勒諾爾曼先生不屑于回答。 過了好一陣,居斯塔夫還沒有回來。 「經理先生,他住哪兒?」局長問。 「七樓,朝儒代街的一邊。因此,就在這邊樓上。他去了這麼久沒回,真奇怪。」 「您能派個人去看看嗎?」 經理親自去看。夏普曼與他同去。幾分鐘以後,經理獨自跑回來。神色十分恐慌。 「怎麼樣?」 「死了……」 「被人殺的?」 「是的。」 「啊!天殺雷劈的,他們真厲害,那幫混蛋!」勒諾爾曼先生吼道,「快,古萊爾,叫人關上飯店門……看住出口……您呢,經理先生,領我們去居斯塔夫·伯多的房間。」 經理出去了。勒諾爾曼先生在走出房間之際,忽然彎下身來,撿起一張圓形小紙片。他早已盯著這紙片了。 這是一張標簽,周圍都是藍色。上面印著一組數字「八一三」。他隨便放在皮夾裡,然後追上了其他人。 五 背上,兩塊肩胛骨之間,有一道細細的傷口……醫生宣稱:「和克塞爾巴赫先生的傷口完全一樣。」 「對。」勒諾爾曼先生說,「是同一個兇手幹的。用的是同一件兇器。」 照屍體的姿勢看來,他是跪在床邊,在床褥下尋找那個煙盒時被突然殺死的。他的手臂還插在床墊和床繃之間。但煙盒不見了。 「那東西一定是個很重要的物證。」福爾默裡先生說。他再也不敢發表過於具體的見解。 「當然!」保安局長道。 「可是我們知道那上面有兩個姓名的打頭字母。一個L,一個M。夏普曼先生像是知道點什麼。憑這兩個字母,可以很容易查出兇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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