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亞森·羅平智鬥福爾摩斯 | 上頁 下頁 | |
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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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讓。」 「他會讓您認輸的,讓您和別人一樣認輸。」 「好吧,您就看戲吧,會讓您樂的。」 「啊!這倒是真的,」加尼瑪爾天真地說,「既然沒有人給你們記分,我就去吧。」 兩人登上馬車。車夫按他們的吩咐,把車停在一個露天小咖啡座邊上。 街對面,稍過去一點,就是那座房子。咖啡座兩邊是月桂和衛矛。他們坐下來。天色開始暗了。 「侍應生,」福爾摩斯叫道,「拿紙筆來。」他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句話,又叫侍者:「把這封信交給對面那幢房子的看門人,就是門廊下那個戴著鴨舌帽抽煙的男人。」 看門人跑了過來。加尼瑪爾亮出探長的身份。福爾摩斯詢問他星期天上午是否有個穿黑袍的年輕婦人來過。「穿黑袍?是的,將近九點光景。上了三樓。」 「她經常來嗎?」 「不,但是最近來得多……這半個月幾乎天天來。」 「星期天以來呢?」 「只一次……不算今天。」 「怎麼?她來啦!」 「她在樓上。」 「在樓上!」 「足有十分鐘了。她的車像往常一樣等在聖費迪南廣場。我剛才在門口碰見她。」 「三樓的房客是誰?」 「有兩個,一個是朗熱小姐,做帽子服裝生意的;另一個是一位先生,一個月以前,他以布萊松的名字租下兩間帶家具的房間。」 「您為什麼說『以布萊松的名字』?」 「我覺得這是個借用的名字。我女人給他做家務。哼,他沒有兩件襯衫繡著同樣的姓名起首字母。」 「他怎樣過日子?」 「謔!差不多都是在外面過的,三天兩頭不回家。」 「星期六夜裡他回家了嗎?」 「星期六夜裡嗎?讓我想想看……是的,星期六晚上他回了家,沒有再出門。」 「是什麼模樣?」 「說真的,我不知怎麼說,他變化很大!有時高,有時矮,有時胖,有時瘦……頭髮是褐色的,有時是金黃色的。我總是認不出他來。」 加尼瑪爾和福爾摩斯對視一眼。 「是他,」偵探囁嚅道,「正是他。」這位老偵探確實慌了一陣,從他打呵欠和緊攥拳頭直抽搐的樣子可以看出來。 福爾摩斯儘管更有自製力,也還是感到心頭一緊。「注意,」看門人說,「那就是那姑娘。」 果然,小姐在門口出現了,然後穿過廣場。 「那是布萊松先生。」 「布萊松先生?哪個?」 「那夾著包的人。」 「可他沒送那姑娘。她獨自走向馬車。」 「哦!這個嘛,我從沒見過他們在一起。」 兩位偵探急忙站起身來。就著路燈的光線,他們認出了亞森·羅平的身影。他背向廣場走遠了。 「您願意跟哪一個?」加尼瑪爾問道。 「當然是他!這是頭大獵物。」 「那麼,我盯那位小姐。」加尼瑪爾說。 「不必,不必,」英國人立即說,他不願讓加尼瑪爾瞭解這個案子,「小姐嘛,我知道在哪兒能找到她……別離開我。」他們不時利用行人和路邊售貨亭作掩護,遠遠跟蹤亞森·羅平。再說,這次跟蹤很容易。因為亞森·羅平走得很快,沒有回頭,他的右腿稍微有點瘸,只有受過訓練的眼睛才看得出。加尼瑪爾說道:「他裝瘸子。」 又說:「啊,要是能順路遇到兩三個警察,逮住那傢伙多好!我們有可能被他丟下的。」 可是一直走到泰爾納門也沒見到一個警察。走過舊城牆,更不要指望有人來相助了。 「我們分開走。」福爾摩斯說,「這地方很冷清。」 這裡是維克托·雨果大馬路。他們各走一條人行道,沿著成行的樹木向前走。 他們這樣走了二十分鐘,直到亞森·羅平向左轉順著塞納河走為止。他們看見亞森·羅平下到水邊,在那兒耽擱了幾秒鐘,但看不清他的動作。然後,他又爬上坡來往回走。他們緊貼著一道柵門的木柱。亞森·羅平從他們身旁經過時,挾著的包不見了。亞森·羅平走遠後,又一個人從一幢房子的牆角走出來,在樹木間穿行。 福爾摩斯小聲說:「看來,那人也在跟蹤他。」 「是的,我覺得見過那人。」 跟蹤又開始了,但由於這第四者的加入而變得複雜。亞森·羅平順著來路,穿過泰爾納門,回到聖費迪南廣場那所房子裡。加尼瑪爾走到房門前時,看門人正在關門。 「您看見他了,對嗎?」 「是的,剛才我關樓梯上的煤氣燈,他插上了房間的門。」 「他一人住嗎?」 「一人,沒有僕人……他從不在這兒吃飯。」 「樓裡沒有便梯嗎。」 「沒有。」 加尼瑪爾對福爾摩斯說:「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我在亞森·羅平的門口看著,您去找德莫爾街的警察分局局長。我寫個條子給您帶去。」福爾摩斯反對道:「要是他在這段時間裡逃脫呢?」 「既然我守在這兒……」 「一對一,力量太懸殊。」 「可我不能闖進他的房間。我無權這麼幹,尤其在夜裡。」福爾摩斯聳聳肩。 「只要您抓住亞森·羅平就行了,人家才不管您是在什麼情況下抓住他的。再說,怎麼!最多就是按按鈴嘛。我們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他們上到了三樓,看到樓梯平臺左側有一道兩扇對開的門。加尼瑪爾按了鈴。 裡面沒有動靜。他又按一次,還是沒人來開門。「進去吧。」福爾摩斯低聲說。 「好,闖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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