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亞森·羅平智鬥福爾摩斯 | 上頁 下頁
二九


  「您還有其他十一所的地址。」

  「對。」

  「您大概是昨夜從代斯唐熱先生家裡找到的。」

  「對。」

  「您推測這十一處房子中,肯定有一處被我留下,供我和我的朋友需要時使用。因此,您交給加尼瑪爾去查找。」

  「沒有。」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單獨行動,獨自查找。」

  「那我就什麼也不必擔心了,既然您落在我手裡了。」

  「只要我在您手裡,您就無可擔心。」

  「這就是說,您不會留下?」

  「不會。」

  亞森·羅平又走近英國人,輕輕地拍拍他的肩:「先生,聽我說,我沒有興致跟您鬥嘴皮。對您來說,不幸的是您不可能讓我失敗。因此,我們把事情了結吧!」

  「了結吧。」

  「您要向我保證,在這條船進入英國水域之前不企圖逃走。」

  「我向您保證,我會想方設法逃走。」福爾摩斯不服地回答。「可是,您明白,只要我一句話,就能使您辦不成事。這些人絕對服從我。我只要稍一示意,他們就會把鎖鏈套在您脖子上……」

  「鎖鏈會斷的。」

  「……把您扔進離岸十海裡的海水裡。」

  「我會游泳。」

  「答得好!」亞森·羅平大聲笑道,「願上帝原諒我,我剛才是說氣話!

  原諒我,大師……我們來作結論吧。您同意我為自己和朋友採取必要的保安措施嗎?」

  「隨您採取什麼措施。不過沒用。」

  「我同意您的看法。不過我採取了,您不能怪我。」

  「這是您的事。」

  「好。」

  亞森·羅平打開門,叫來船長和兩個水手。他們抓住英國人,把他全身搜了一遍,捆在船長的鋪位上。

  「行啦!」亞森·羅平吩咐道,「說實在的,您特別頑固,形勢又特別嚴峻,我才不得不冒昧……」

  兩個水手退了出去。亞森·羅平對船長道:「船長,留個船員在這兒照料福爾摩斯。您自己盡可能陪陪他。叫大家尊重他,他是客人,不是囚犯。您的表幾點了,船長?」

  「兩點五分。」

  亞森·羅平看看自己的表,又看了看艙壁上的掛鐘:「兩點五分?……

  就算是吧。到南安普敦要用多長時間?」

  「不開快的話,九個鐘頭。」

  「你們用十一個鐘頭吧。在那班郵船離開南安普敦之前,您不能靠岸。

  郵船午夜離開那裡早上八點到勒阿弗爾。您聽清了,對吧,船長?我再說一遍,如果這位先生搭上那班郵船回到法國,對我們所有人都很危險,所以,您不能在淩晨一點以前到南安普敦。」

  「明白了。」

  「別了,福爾摩斯先生。明年在這個世界上或者在另一個世界上見吧。」

  「明天見吧。」幾分鐘後,福爾摩斯聽見汽車開走了。「燕子」號的機艙裡,蒸氣機立即大吼起來。船起碇了。

  將近三點鐘時,船出了塞納河河口,進入茫茫大海。歇洛克·福爾摩斯被捆在床上,沉睡了過去。

  次日早晨,兩大對手講好交戰的第十天,也就是最後一天,《法蘭西回聲報》發表了一篇有趣的花邊新聞:

  昨天,亞森·羅平對英國偵探歇洛克·福爾摩斯下了逐客令。命令于中午送達,當天付諸實施。淩晨一時,福爾摩斯已在南安普敦下船。

  § 六、亞森·羅平再次被捕

  從早晨八點起,十二輛搬家馬車把布洛涅樹林大街與比若大街之間的克萊沃街塞得滿滿的。住在8 號五層樓的費利克斯·達韋先生要搬家。把同幢六樓和相鄰兩座房子五樓合為一套房子的迪布勒伊先生也在同一天把他收藏的家具搬走。每天都有一些外國記者通訊員到他家來參觀這些家具。這兩人搬家完全是巧合,因為他們彼此並不相識。

  本區的人注意到了一些細節,但後來才說出來:十二輛馬車,沒有一輛寫有搬運公司的名稱、地址,搬家的人沒有一個在附近的小店裡耽擱。他們幹活十分賣力,到十一點鐘就全部搬完了。房間裡只剩下扔在角落裡的廢紙和破布。

  費利克斯·達韋先生是個優雅的年輕人,穿著精緻時髦的衣服,手裡拿著一根健身手杖,從手杖的重量上看得出他的力氣很大。費利克斯·達韋先生不慌不忙地走出來,橫穿布洛涅樹林大街,來到與佩爾戈萊茲街相對的一條小路上,在長椅上坐下。離他不遠,一個小市民打扮的婦女在讀報,一個孩子用小鏟子挖一堆沙子玩。

  過了一會兒,費利克斯·達韋頭也不回,對那女人說:「加尼瑪爾呢?」

  「今早九點就出門了。」

  「到哪兒去了?」

  「警察總署。」

  「一個人。」

  「一個人。」

  「昨夜沒有電報?」

  「沒有。」

  「他家裡人仍然信任您嗎?」

  「仍然。我為加尼瑪爾夫人幫些小忙,她把她丈夫幹的事都說給我聽……

  今早我們在一起。」

  「好。沒有新命令時,您每天上午十一點,繼續到這兒來。」他站起身,走到多菲納門附近一家中國酒家,簡單吃了點東西:兩個雞蛋、一點蔬菜、水果。接著,回到克萊沃街,對看門女人說:「我上樓再看一眼,就把鑰匙還給您。」

  他在辟作書房的房間裡檢查了一遍,抓住拐了個彎後沿著壁爐接下去的一根煤氣管,取掉堵頭的銅塞,拿起個號角似的東西對著管子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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