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一一二


  票的問題解決以後,古羅夫給奧爾洛夫將軍打電話:

  「出什麼事啦,彼得?」古羅夫儘量心平氣和一些問道。

  「鬼知道!」奧爾洛夫罵了一句娘。「這個選舉把大家都搞瘋啦,大家甚至都不同我商量一下,有事只是通知我罷了。謠言已經傳到了第一副部長那裡,有兩位代表和幾位記者去找他。他們抱怨我們挨戶搜查。由於進行了這項工作,我們總局已被宣佈撤消,這麼一來,你呆在那裡就是非法的了。」

  「眼鏡蛇當然已經看到來了士兵,他馬上就會改變計劃,這就是說,到下午三點,我們還有時問。你可以……」

  「列瓦,我的撤職命令正在準備之中。」

  「彼得,你明白,這不要緊。」

  「當然,」奧爾洛夫回答。「你有了什麼想法嗎?」

  「有的,我覺得我穿著制服,特種部隊自然有妨礙,不過,我們一定竭力而為。」

  「我沒什麼對你說了,你要知道,你的死無助於任何事情……」

  「既然沒什麼話可說,你就沉默吧。直到最後一刻,我們不會離開這裡。」古羅夫放下話筒,望了一眼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克裡亞奇科。「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開始說漂亮話。」

  眼鏡蛇混在等待演出開始的大人和小孩之中,擠來擠去,看到特種部隊的士兵們後,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感到非常滿意:這些小戰士,不是職業密探,同這些久經沙場的戰士打交道容易些。反對他的行動規模如此之大,使他很受鼓舞,使他在自己的眼中顯得重要多了。他明白,他分散注意力的計劃沒有完成,三小時的演出可能取消。那也好、過兩天再去劇院,也可能去莫斯科藝術劇院。效果小一些,但各個特種勤務機構,都會看到正在發生的一切,誰也不會說反對我的話了。

  門打開來了,孩子們像昨天一樣,先是有點羞羞答答,走進前廳時許多孩子還拉著大人的手,但一脫下外衣,看到等待他們的小狗熊和穿著盛裝的小猴子以後,休息室裡馬上充滿了歡聲笑語,十分嘈雜。大人們想控制孩子們,但他們突然由主動變成了被動,父母們,特別是爺爺奶奶們,比較年輕一點的人們,都被拖到了野獸面前被拖進了小吃部、賣冰淇淋和彩色氣球的小賣部裡。

  站在門口邊的特種部隊士兵,被無禮地擠開了。不是領導,很可能是戰士們本身,想到在這裡帶自動槍不合適,於是把武器都留在汽車裡。身穿制服的年輕小夥子,很快就被弄得不知所措了,幾分鐘不到他們就忘了他們為什麼站在這裡,要追查的人的特徵,已經從他們的頭腦裡飛出去了,他們不知道自己如何表現,開始羡慕起站在工作入口、後門和雜技團大院裡執勤的同志們來了。

  一個十來歲的小子抓住一個戰士的衣袖,要求帶他上廁所。一個護送一群紅皮膚孩子的婦女,見到一個站著無事的戰士,把自己帶的幾個孩子的上衣全部堆到他身上,命令他站在更衣室裡排隊。

  要是古羅夫現在可以發笑的話,他一定會同孩子們一起哈哈大笑的。

  站在正門口的密探,只有兩個在工作。他們在人群之中感到很習慣,馬上就想到了自己要幹的事情。其中一個抓住充了氣的氣球的繩子,受到賣氣球的女人的感謝,她一邊討價還價,一邊收好錢,把孩子們選好的氣球解開來。那密探習以為常地望著越來越多的客人,很內行地用目光盯住那些個子相仿的中年男子。另一個刑警站在靠邊的衣架旁,既能看到門口,又能「幫助」孩子們脫衣服,但他看的是要求他看的一切。

  古羅夫走到掛衣架前,撿起一件掉到地板上的小孩大衣,交給一位老大媽。那位刑警拉了一下上校的袖子,說:

  「如果他通過中央大門的話,他一定會選中一位帶兩個孩子的女人,他會抱起那個小一些的孩子的。」

  「一定會的。」古羅夫贊許地點了一下頭,而且沒說上午的演出期間,看來等待恐怖分子出現已經毫無意義。而下午的演出眼鏡蛇來時不會經過中央大門,但他轉念一想,那位密探說得對,抱著一個孩子和帶著另一個孩子的年輕女人走在一起,是最好不過的掩護。

  古羅夫早就決定了如何佈置自己的偵查人員。在有兩個帶自動槍的戰士正在那裡無所事事地踏腳的門口,他誰也沒有派去。有兩個偵查員在門後面吸煙,那裡有樓梯通樓上,樓上是工作用房,包括演員的廁所、化粧室。演員們也住在這裡,他們經常從一個雜技團調到另一個雜技團。這裡還有飯堂,咖啡廳和相應的廚房。還有古羅夫很中意的活動電梯。

  古羅夫明白:眼鏡蛇面臨的最困難的任務是把爆炸裝置帶到雜技團的房裡。有一扇通院子的房門,院子裡停著演員們和工作用的車子。特種部隊的少校在這個門邊派了兩個持槍的戰士。這裡不久就出事了。掃院子的工人和其他服務性的工作人員常常沒有隨身帶著通行證,有的證上的照片脫掉了。一般說來,雜技團所有的工作人員相互是面熟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幫警衛人員,他們不理解,何況這一幫人還帶著自動槍呢,於是他們激怒起來了。少校是戰士們的首長,而對於一個背著一袋短木頭的搬運工人來說,他卻是一個累贅,一個無所事事的閒人,一個不知道站在這裡幹什麼的人。

  在不到十五分鐘之內,門旁就聚起了好幾個人。他們不加選擇地使用詞匯,把驚慌失措的戰士和面紅耳赤的少校,罵了個狗血噴頭。一個有點醉意的漢子似乎是無意地把一桶油漆打翻,把一個戰士的褲子濺滿了油漆,使他不得不躲進大巴士車內。

  「黑胡同裡你們不站,可呆在這裡,不要臉的東西!」一個清潔女工大叫大嚷。

  他們要那女工走過去,但她仍然同幾個男的站在一起,表示他們團結一致。

  「該把你們送到車臣去!」

  「小子,你聽著,讓我來給你們畫成丑角吧,我們演小丑的人不夠呢。」

  特種部隊的一名戰士請來了警衛隊長,他派出一個認識雜技團裡的人的女值班員,但房門時開時關,鐵門旁邊刮著穿堂風,那女值班員說她沒穿棉衣。一般說來,她的崗位是在室內的,很暖和。

  不知是誰跑到了行政辦公室,於是副經理來了。此人性格軟弱,但很有魅力。他知道樓房的保衛工作由於不知道的原因加強了。他昨天認識了古羅夫,於是滿懷希望地望著站在一旁的上校。

  「對不起,這些事不是屬￿我管的,」古羅夫說完就沿著走廊,從裝著物品、道具的箱子、盒子的旁邊走過去。

  在離房門不遠處的走廊上,兩個偵查員在幫著修理一輛亮晶晶的帶篷小汽車。好像人們都很忙,但其中的一個「工人師傅」目不轉睛地盯著房門和那裡正在發生的爭吵。古羅夫走過去時,其中的一個偵察員站起身來,說:

  「有火沒有?」他掏出香煙。「列夫·伊凡諾維奇,他媽的把他們趕走吧,他們擋住了我們的視線,莫說一個人,一頭大象都可以走過去的。」

  「耐心點,密探,我們民警的工作就是這樣的,」古羅夫「哢嚓」一下打燃打火機,拍了拍同事的肩膀,然後往前走去。

  演出開始了,演員們聚集在幕布旁,盛裝的姑娘們在敲著溜冰鞋,小丑們的紅鼻子閃著光。

  古羅夫繞過演員們,興奮異常的特種部隊的少校飛也似地跑到他身邊。

  「您有包廂的票,您就坐去吧!」

  「少校,您有孩子嗎?」古羅夫問道。

  「什麼?」頑皮的小夥子甩了一下頭。「有個兒子。這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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