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七四


  「斯坦尼斯拉夫,讓英雄們坐在一起,給那個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淺色頭髮的人打幾耳光,要不然他會裝傻,怎麼也改不過來。把他們口袋裡的東西全拿出來,放到房裡的桌子上。他們一動,不要用槍揍,屍體上不應該有傷痕,只能留下彈孔。」

  克裡亞奇科靈活地掏空了被捕者的口袋,給那個淺色頭髮的一記響亮的耳光,說:

  「工作證沒有,只有護照和你的照片。」克裡亞奇科把拿著照片的手伸出去,望了一眼,然後把目光轉到古羅夫身上。「很像,不過你在生活中漂亮些。」

  「好啦,快去把門關上,我們需要在沒有證人的情況下談談。」古羅夫抓住一張擺在走廊裡的矮凳,重新擺好,抽起煙來。「這麼說是我碰上了臭狗屎,你們兩個倒是身穿白衣服,乾乾淨淨的?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那個年紀顯然大一些的黑頭發。「你不說話,蠢貨?我可以看你的身份證嘛。儘管它是假的,上面名字總還是寫著的嘛。」

  「彼得。」被雇傭者吐了一口痰。

  「伊凡。」淺色頭髮的一個自我介紹說道。

  「這就是說,我的照片他們給了你們,我是幹什麼的,他們沒有解釋。」古羅夫責備地連連搖頭。「我是同你們一樣的人,吃早餐、喝咖啡,吃煎雞蛋。我現在把你們兩個打死,如同喝幹一小杯伏特加。我來給你們兩個蠢貨說明一下。我拿你們的小手槍,對著房間和樓梯間的牆壁開槍,打五槍就夠了。然後我和斯坦尼斯拉夫用自己的武器給你們每一個的前額射進一顆子彈。這就是對射。不過我們的槍法好些。行嗎?證件、我的照片、錢我們統統塞到你們的口袋裡,手槍放到你們的手指邊上,然後我們扔下你們去叫值勤的刑偵小組。我們是奉領導之命到這裡來執行任務的。可你們,照我的理解,是在玩妓女。其實你們的領導是不會管你們的。原則上所有的死人都是一樣的。你們雖然並不怎麼聰明,但卻懂得,你們玩的那個妓女會提供必要的證詞的。至於證明你們怎樣將她從賭場帶走的見證人,我們是有的。門上的彈孔也會證明槍只能是從房裡打出來的。我們作為民警,只是進行了自衛。好啦,別佳,誰髒,誰乾淨啊?」

  古羅夫抽起煙來,饒有興趣地望著坐在地板上的兩個小夥子。他真的覺得他們的回答很有意思。克裡亞奇科從房裡探出頭來,問道:

  「還要很久嗎?我看軍官先生們是不能解答出這道題來了,他們不知道二乘二是多少。」

  「他們知道,但說不出口。」古羅夫嘿嘿一笑。「你不要讓瓦列京娜收拾房問。如果這些好漢們為了救自己的胖將軍們,決定像英雄那樣死去的話,那房裡的一切就應該保持原來的樣子。」

  「你們不敢。」那個自稱彼得的黑頭發嘟嘟噥噥說道。

  斯坦尼斯拉夫走到走廊上,望了一眼那小子,聳了聳肩膀:原來特殊勤務局豢養的是一批這樣的蠢貨。他隨即就走進屋裡去了。

  「你到這裡來是為了殺死我,」古羅夫冷漠地說道,好像在討論天氣似的。「我殺死你不會有一點良心上過不去,也不會冒任何風險。你無法向將軍們說清楚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為什麼你口袋裡有民警上校的照片,為什麼你開槍射擊。他們很快就會往你身上潑髒水,懷疑你與犯罪集團有聯繫。你父母親還活著嗎?」

  古羅夫明白,他在開始打他們的下身,但沒有別的辦法,必須無論如何都要制服這兩個小子。古羅夫很清楚,他說的很有說服力,而對於已經倒下的人,他是不能射擊的。

  「彼得,我一星期以後要舉行婚禮,而且母親有病,」原來沉默不語的淺色頭髮說道。「為誰死呢?為魯傑恩科嗎?為了讓他給自己再修一座別墅嗎?」

  彼得抬起頭來,古羅夫看到他的眼睛鼓起,嚇了一大跳。他趕緊掐滅煙頭,把它塞到煙盒裡,含含糊糊地說:

  「這裡不應該亂扔煙頭。」

  密探的關心表現得如此自然,隨便,比威脅更可怕。

  「這就是說,您想收買我們。」彼得垂下了腦袋,又吐了一口痰。「上校,您嚇唬我,嚇了我一大跳。事實上我是個鼻涕蟲。」

  「起來,快去寫檢討。」古羅夫幫他站了起來。「別佳,我告訴你,你是個正派的小夥子,很有勁。生活還沒開始,你就為社會渣滓服務。一旦你知道你完成的是什麼任務時,你會後悔莫及的。小夥子呀,就算我和斯坦尼斯拉夫救了你們的命吧。」

  他們寫了很久。古羅夫要求他們儘量寫詳細一些。誰給的任務?誰、什麼時候進行指導的?哪一個領導?穿什麼衣服?在哪一個辦公室裡談的話?有哪些電話打斷過談話?辦公室裡掛著什麼?窗臺上擺放的是什麼樣的花缽?

  早上五點多,斯坦尼斯拉夫把所有的材料和反間諜局人員的手槍都拿去了,然後讓維卡和瓦列京娜坐進「梅爾謝傑斯」,把車子開走了。古羅夫則同新收買下來的坐探留在房子裡。他同女主人說好,叫她出去時把房門關緊。

  正如古羅夫所預料的,這兩個小夥子對於作戰行動幾乎一無所知。有人告訴他們,民警上校正在把兩個大土匪集團聯繫起來,並以武器供應車臣的匪幫。但逮捕上校將他交付審判卻又不行,因為一個優秀的偵察員會自己燒死的,於是秘密聯繫網就會打破。對「叛徒」是應該加以消滅的。

  古羅夫不相信他們說出的神話,認為一切要簡單得多。有人把兩個戰鬥人員叫來,告訴他們有個民警如何如何壞,要求將他怎樣怎樣等等。令人傷心的事是,這兩個傢伙相當孤陋寡聞,連他們處長的名字都不清楚。但在他們的證詞中有許多有趣的東西,且不說企圖消滅民警軍官這個事實本身了。除了這一切以外,這兩個小夥子還談到一個比較年輕的粗壯男子的特徵,在下達指示時他在場,一直坐在角落裡默默不語。古羅夫企圖盡可能多地瞭解這個人,他覺得這是個熟悉的大人物,但沒有取得結果。那個人一直坐著,他們相信他是個高個子,但沒見過他站起身來,也沒聽到他的聲音。

  古羅夫決定以後弄清楚這個陌生人,現在則要求解決緊迫問題。

  「把槍還給我們吧。」彼得說道。

  「我不能還,那兩支槍已經進了我們的保險櫃,」古羅夫說道。「你們急什麼,那兩支槍沒有列入清單,不是固定給你們的,不過上面有你們的指紋。小夥子,你們要理解我的意思,我個人是百分之百相信你們的。」他的謊撒得很輕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不過我也有上司。我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其實你們有的是手槍,你們拿另外的吧。我想同你們談談別的事情。你們反間諜局的軍官們過去和現在都是祖國忠實的兒女。」

  他勉強擠出來的這幾句話,甚至弄得他自己都大汗淋漓。但他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密探,非常清楚,不能使人經常處於被強迫、害怕被揭露的狀態之中,應該盡可能地把他們變成同盟者或者志同道合者。

  「你們是戰鬥人員,像任何別的武器一樣,既可以落在好人手裡,也可能落在壞人的手裡。」

  「別宣傳啦!」彼得顯然是個有個性的人。「你們贏了,您說吧。」

  「不,親愛的,這樣不行!」古羅夫回到了自己的運動場上,掌握了主動權。「我不會派你們去殺人,去幹卑劣的壞事,去出賣某個人的。你們應該弄清楚,你們在為什麼事業服務。我要給你們講的是一些絕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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