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七二


  「我認為撫摸會使你膩煩、反感呢。」

  「對,心裡作嘔。不過,我也從沒同一個木頭漢子坐過車。你會以為我根本不是女人。」

  「是女人,而且是個很誘人的女人。」古羅夫仔細察看跟在後面的一輛「伏爾加」。「你在前廳裡碰見了誰?是女友嗎?」

  「是我的好朋友瓦列京娜,其他的都是我的夥伴,也可以說是同事。」

  「她對你說了什麼有趣的事?」

  「你有病嗎?」維卡關心地望了一眼,然後皺起眉頭。「對,她說了。」她輕輕地咬著嘴唇。「也許你又會覺得很重要。瓦列京娜不是同一個而是同兩個人一起走的。」

  古羅夫停下車來,抽開了煙。

  「我是不打女人的,但你把我弄到了這個地步。哪裡來的第二個人?」

  「你的手肯定很重。」維卡把身子挪開。「第二個坐在車子的駕駛室裡。」

  「也許那是司機?」

  「『日古力』車又破又髒,卻是有專門的司機的。好啦,上校,你提問吧。」

  「你的女伴沒說『日古力』的型號和顏色嗎?」

  「我沒問!」維卡挑釁性地答道。「你們辦公室又不給我付錢。」

  「你說你只有一個女友。」古羅夫把煙扔掉,點燃了一根新的。「經常一個妓女接待兩名顧客,是嗎?」

  「常有這種情況。」維卡覺得他不懷好意,她的聲音抖了一下。「往往第二個晚到,通常他都是在住所裡等。瓦列京娜是很少到農舍裡去找男子漢的,所以見到瓦列京娜和一個男人坐在車裡的時候,女伴大為吃驚。司機也坐在車裡。」

  「原來是這樣,」古羅夫嘟嘟噥噥說道。「在晴朗的日子裡,往往事情一件接一件,全都堆到一起來了,弄得你橫過街道的綠草地,都只能跑著。不過好事總是不會長久的,這不符合生活規律。為什麼一個人去賭場,另一個卻留在車上?既然是休息,那就很反常了。」

  「是暴徒?他們把瓦列京娜帶來了?你幹嘛老站著。我打過電話了,她不在家!你快給自己的辦公室打電話,快叫民警來!」維卡罵了一通娘,然後抓起話筒。

  「我們到民警局裡說什麼呢?」古羅夫搶過維卡手中的話筒,開始撥號碼。「說一個妓女同兩個小夥子坐車走了,我們不高興嗎?斯坦尼斯拉夫,」他對著話筒說。「快穿好衣服,我過會兒再給你打電話。」

  古羅夫老老實實開著車子,沒有提高速度,雖然街上無人,瀝青乾燥。

  「如果一切像我想的這樣,他們暫時還不會動你的女友,她一定在自己的住所裡。暫時瓦列京娜還有用,以後他們當然會把她殺死的。」

  維卡想打古羅夫一耳光,但他在頭頂上捉住了她的右手,打退了姑娘不靈活的一拍。

  「打起精神來,別急!」

  他們的車子開過了奧爾登卡,維卡指著瓦列京娜的房子,輕鬆地說道:

  「窗幔放下來了,但燈亮著。」

  「有人在喝茶,也許是在喝咖啡。」古羅夫望了一眼停在妓女對面的一輛又紅又髒的「五人麵包車」。

  「也許是他們在正常地碰杯呢?」

  「那倒未必。」古羅夫把車子開過去五十來米,停了下來,然後拿起話筒撥號碼。「我在奧爾登卡,就在你附近,等你。」

  「我就去,好像是從旁經過去找別的女人的。」維卡說道。「我看看那裡的情況就回來。」

  「想得倒好,有了個好的開端,至於回來嘛,那倒未必。你坐著別吱聲,我需要好好想想。」

  § 第十五章

  古羅夫坐在駕駛台前,望著大門口,望著人行道對面髒兮兮的「五人麵包車」,等待克裡亞奇科來,解決如何冒最小的風險去解決形勢問題。

  很可能,那妓女正在房裡與兩個男人喝酒、做愛。有一個方案雖好,但很少有機會成功。對他們所知道的所有事實進行分析以後,密探古羅夫得出結論,妓女的住所裡設有圈套,正等著他古羅夫上校來。他們想一槍就打死這個危險的見證人和令人討厭的密探。這個設想是否正確,生活會作出證明的,但必須解決問題,即使出現壞的結果也罷。可供研究的方案如下:

  等待——「客人們」不可能無限期地呆在住所裡,等他們出來時把他們抓住。這是最簡單易行,最少冒險的解決辦法。但是如果他們認定古羅夫密探不能找到妓女,他們便離開住所的話,那他們肯定會把妓女殺死。這麼一來,最簡單的等待方案就不行了。必須進屋裡去。

  叫民警來,叫穿防彈背心、帶自動槍的人來。那會放很多槍,要流血,最主要的是,女人還得被殺。而且還會有人說女主人是偶然被殺死的,是為打退土匪的進攻而犧牲的。

  燈光一閃,克裡亞奇科的「梅爾謝傑斯」開過來了。古羅夫把自己的「雷諾」開遠一點,對維卡說,她可以打個盹。說完他就換到朋友的車裡去了。斯坦尼斯拉夫對什麼都只消你說半句就明白的,他稍加考慮就說:

  「糟糕!我們想逮住他們,他們卻希望把我們打死。」

  「你是天才,斯坦尼斯拉夫。」古羅夫忍不住說道。

  「誰是天才,大家早就知道了。要是我,一定早就在屋裡爬去了,現在我的屍體也已經冷卻了。你說得對,你的那個女人不能進屋裡去,而那夥作樂的人正在家裡等待的那個容易受到誘惑的女鄰居,倒是很可以進去的。」

  「那就只好找女鄰居了。」古羅夫說道。

  「老莫斯科。」克裡亞奇科仔細察看就近的房子,發現有好幾家窗戶亮著燈。「大家互相都瞭解。你以為這些窗戶裡面有人在聽巴赫①的《賦格曲》嗎?」

  【①巴赫(1685—1750),德國著名作曲家。】

  「應該讓人們瞭解維卡和瓦列京娜,否則他們是不會去的。」

  「得看他們喝了多少和剩下多少,」克裡亞奇科像哲學家一樣在大發議論。「如果不夠,那他們還會去,而且會跑著去。上校先生,您脫離了自己的人民。」

  「這原則上是個不壞的想法。誰批准我們把一個人送上去呢?他們會開槍的……」

  「我們不是人嗎?」克裡亞奇科猶豫不決地說道。

  「對愚蠢的問題,我不回答。」古羅夫歎了一口氣。「放棄那個方案,完全是出於另一個原因,親愛的。他們不會給任何瑪莎嬸嬸開門的,即使她醉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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