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豺狼惡人 | 上頁 下頁
八〇


  這個女人不知所措,然後,皺起眉頭,開始回憶:「就是我學校畢業後……辦好手續,那時還是一個姑娘……結婚……又離婚…我的上帝!過了好幾年了!我在民警局裡幹了快八年了。可怕!」

  「那麼,小妞,有這樣長工齡的人該知道了,什麼問題該提,什麼問題不該提。但我們是老朋友了,看在咖啡和臉上小酒渦分上,我告訴你,列夫·伊凡諾維奇生活得還好,他現在在哪裡——我不知道。」

  「啊,你怎麼猜著的?」維羅奇卡發窘地看著他。

  「你認為,斯坦尼斯拉夫·克裡亞奇科只是『來呀』,『帶來什麼呀』『搞點什麼東西』,除此之外,順便說說,他還是個密探。」斯坦尼斯拉夫縮成一個可笑的鬼臉。

  「據說,被殺,身體在下水道艙口蓋發現了……」這個女孩小聲說了幾句。

  「古羅夫被殺幾次……我不再認為會有這種了。誰說的?」上校好像是順便問一問。

  「各種人都有。」維羅奇卡慌亂了,「這很重要嘛?」

  「廢話。」克裡亞奇科擺一擺手,「你知道,列夫·伊凡諾維奇不單單是一個同事,他是將軍和我的近友。如果是古羅夫被殺了,我還能穿著白色胸衣在辦事處裡走來走去嗎?我現在可能在全市所有下水道裡爬來爬去。」

  「都說,您和彼得·尼古拉耶維奇顯得特別安靜,沒有人能猜到什麼……」

  「給我造一個人員名單,誰都到你這裡來過,說了些什麼,」斯坦尼斯拉夫把茶碗放到桌上,「這是偵查任務,明白吧!」

  「上校先生,」維羅奇卡坐到自己的圈椅裡,用挑戰的眼光看著對方,「到我這裡來的只有我的朋友,我不準備告發她們。」

  「你是在刑事偵查總局工作,而不是在市場上擺攤。而收集情報不是告密某人。除此之外如果你藐視列夫·伊凡諾維奇的命運,你願意怎麼幹就怎麼幹吧。話說到此,咱們沒話可說了。謝謝你的咖啡。」斯坦尼斯拉夫鞠躬行禮然後就走出去了。

  很明顯,福金通過可靠的心腹之人開始故意地渲染類似的謠言,而克裡亞奇科學著古羅夫的樣子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偵查員看了一眼潔白的日曆,在上面很久沒有寫東西了,又看了一下表。離給亞力山大·土林打電話只剩下三個小時。這小夥子弄到需要的情報沒有?

  在給土林打電話之前,為了消磨時間,上校從保險櫃裡拿出一疊紙,開始著手寫一個長長的資料,這份報告一個月以前就該交上去的。

  古羅夫浮行了規定的一千五百米,準備從池子裡出來,此時從淋浴室走出兩個中等身材的男人,一個完全禿頂,第二人有漂亮的灰色濃密的頭髮,兩個人都挺著不相稱的大肚皮,細手細腳,他們的動作像蜘蛛一樣。密探在餐廳裡看見過這兩個男人,穿著時髦昂貴的服裝,他們看起來很闊氣,甚至很體面。密探也注意到,當不認識的人穿上衣服帶上錢夾子,男人的臉色又是另一樣了,不像現在這樣。興旺發達有錢的人還有虛假的一面,有可惡的笑容,他們脫下衣服後就像那些丟失東西徒勞地在尋找什麼似的人。

  古羅夫不願在這兩位先生面前出水,不是因為怕凸起非常發達的肌肉,與這兩個人不同引起什麼麻煩,而是不願讓人看到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特別是近來格鬥時脖子和背上受的傷。聽他們提出一些愚蠢的問題,然後想出一些更愚蠢的回答。他用腳一蹬牆就游到池子另一頭去。心想,當他游回來時那兩個商人就會鑽入水中,他就可順利地很快從水池中跳出來並且消失在淋浴室裡。但這兩個男子還是站在瓷磚上,提心吊膽地看著水,並不急於入水。

  「教練,水不太冷吧?」禿頂高聲問道。

  「多少度?」第二個人也感興趣的問。

  「我不是教練,先生,據我的意見,水太溫熱了。」

  「誰問你的意見來,問你水溫有多少度?」

  古羅夫突然發怒,好像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無禮的人,很快地遊了二十五米,從池子邊上跳出水來,默默離開走進了淋浴室。

  「看見沒有?罪犯全都紋身呢。」上校聽到背後有人說話。

  很快地淋浴好,擦擦臉,密探穿著阿迪達斯運動服。不能總是認為這種服裝不適合古羅夫這種人穿。但衣服是很好的,主要的是穿著舒服——因此就耐著性子吧。

  走進屋裡古羅夫關上門,從冰箱裡拿出一瓶補品,抽了一支煙,看了一下表,是五點差七分,斯坦尼斯拉夫一定已經坐在電話旁邊。意志剛強的人有時也控制不了思想,思想回到了自己圈裡的事和人。

  福金準備如何利用伊戈爾·斯美爾諾夫?美國人經受了越南旋風,我們經受了阿富汗,現在又在經受車臣的劫難。夠丟人顯眼的了,但俄羅斯這個國家終於走自己的路。為什麼十月革命發生在俄羅斯?為什麼我們生長了布爾什維克一代人?本來,正如創始人堅定指出共產主義幽靈在整個歐洲遊蕩,而俄羅斯和歐洲只是一半。在法國、德國完成了革命。但布爾什維克就出生在我們之中。不錯,在德國吃人的野獸叫另外一個名字,但姜不比羅蔔甜。如果希特勒不發瘋,聽老人的話,本來俾斯麥就警告過,不可以和俄國人打仗……那麼如果希特勒不東進,而向西進軍的話,今天的世界歷史就會是另一種樣子了。

  到底福金為什麼要這個小夥子呢,這個小夥子是在內戰中變成殘廢的。是和誰生氣了嗎?拿出事實來。這小夥子生病了,體格很弱,不適合任何劇烈的行動。扔炸彈嗎?

  電話響了,古羅夫拿起聽筒。

  「列夫·伊凡諾維奇,很抱歉,我高興不起來,」斯坦尼斯拉夫說,「電視臺領導勸告小夥子最好準備自己的節目,但警衛處的事,儘管他是個大明星,和領導也沒談成。你知道領導的後臺是誰?」

  「福金。」

  「當然嘍!這麼小小芝麻官都跳不過去。」

  「薩莎應該有頭腦嘛?」

  「還行,」斯坦尼斯拉夫回答道,「他說因為個人的事想要見見將軍,得到的回答是,選舉運動結束之前將軍不接見任何人。談話到此結束。」

  「報紙上登過,總統要巡視全國,」古羅夫猶疑不決地說,「我真傻,忘記了,在哪份報紙上看到過。」

  「呶,如果飛速傳開,一定會得到通知的,」斯坦尼斯拉夫安慰朋友說,「部裡傳開了謠言,說在下水道裡找到你的屍體。」

  「讓他們找吧,」古羅夫心平氣和的說,「說說什麼新鮮事兒吧。」

  「新鮮事兒?」斯坦尼斯拉夫再說道,「他們沒通知我就改變了成員編組。現在是柯托夫與聶斯捷倫科一組,加弗裡洛夫與卡爾采夫一組。」

  「那又怎麼樣?」古羅夫吃驚地問,「他們願意怎麼合作就怎麼合作吧。」

  「聶斯捷倫科和格裡沙·柯托夫認為,加弗裡洛夫與卡爾采夫這一對應分開,兩個人都年輕且輕浮。我同意了,但鮑裡斯和伊裡亞反對,說是他們和上年紀人在一起工作感到乏味。你自己很清楚地知道,這種事靠命令是行不通的。全體人員應該堅如磐石。你一到那裡,剛一開口,就堵住你的嘴。我的權威還不夠大。」

  「你別把我給搞糊塗了,」古羅夫頂撞回去,「你有足夠的精力,你怎麼想的,我可不知道,你到我這來幹什麼。都說出來吧。」

  「說好了。」斯坦尼斯拉夫長長出了一口氣,好像他們真的說好了,「福金對伊戈爾·斯美爾諾夫很感興趣,那他為什麼感興趣,我們不知道。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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