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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副總理安納托利·弗拉基米羅維奇·巴爾丘克在自己辦公室裡接見了福金,他使電話機斷線,只與總統和總理保持聯繫。謝苗·彼得羅維奇感到驚奇的是,會見並不是單獨地進行,辦公室裡還有一人出席,他穿一身雅致的服裝,有點兒肥胖,頭髮已完全斑白,約莫六十歲。福金突然認得這個人是自己的老相識鮑裡斯·安德列耶維奇·尤丁,他是中等實業家,真不明白他憑什麼清閒地坐在副總理辦公室裡,覺得自己無拘無束,他絕非一個請願者。

  「謝苗,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尤丁緊緊地握住福金的手,「我怎麼也沒料到在這個辦公室裡遇見你。」

  「老實說,我也沒料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你。你到上層來了嗎?」

  「我在幹平民工作,賺錢。」

  「安納托利·弗拉基米羅維奇告訴我,你變成了不聽話的壞孩子,所以才決定使用我來糾正你的頭腦。」尤丁以主人身分指了一下安樂椅,在對面坐下。

  「誰擁有情報,誰就會掌握時勢,」福金漫不經心地回答,「部長先生們迷醉於業餘活動,犯了某些使檢察院非常關注的錯誤。我不因為沉默而索取金錢,我只希望人們傾聽我的忠告。鮑裡斯,你同意吧,我謙虛到了不成體統的地步。」

  「這是怎樣的忠告呢?」尤丁問道。

  「明智的。我不會給予別的忠告。」

  「你不再說什麼話嗎?」

  「現在真的很難決定。如果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你得向我索取什麼,也許我可以說給你聽。」

  尤丁打量了一下福金,又仔細瞧瞧沉默寡言的巴爾丘克,疑惑地點點頭。

  「我沒有沖到這個辦公室裡來,鮑裡斯,我也沒有把你請到這裡來。是你們需要我,而你們好像說我沒有用處。」

  「你是個厚顏無恥的人,謝苗·彼得羅維奇。你量力而為,要不然,揮動盧布恐嚇之後,而打擊……」

  「鮑裡斯,你不要教訓我吧,這是一件徒勞無益的事。可我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想分散自己的實力。我可以告訴我們那個沉默寡言的主人,他在蘇黎世銀行裡的帳目已經暴露了,我曉得那個數目字和金錢的來源,所以他沉默寡言的做法也是對的。」

  尤丁朝副總理飛快地瞥了一眼,心裡明白老朋友說的是實話,抹抹額角,歎了一口氣。

  「我們不去談這個話題,你在這種談話中是一個多餘的人。你本人非常清楚地知道:多餘的知識會縮短壽命。你真誠地告訴我,你為什麼需要我?」福金問道。

  「你可以說是對的,」尤丁表示贊同,「你認識內務部刑事偵查局的古羅夫上校嗎?」

  「聽過他的名字,不太熟悉。」福金撒了一次謊。

  「你從他的路上走開吧,他會把人壓壞的。」尤丁說道。

  「我明白,他是個嚴肅認真的人,但是正如你所說的,我不能走開,也不可以隨便走開。」

  「誰可以自由活動呢?」巴爾丘克忽然問道。

  「我不肯說,這個人你們對付不了。」

  「與競選運動有聯繫嗎?」巴爾丘克又發問。

  「有可能。」

  「您能在六月以前把古羅夫驅逐出莫斯科嗎?」

  「請您去找奧爾洛夫將軍面談。」

  尤丁明瞭,他們立刻會叫囂起來,於是趕快說:「打住,先生們!如果採用暴力你們彼此得不到什麼好處。您知道,列夫·伊萬諾維奇是我的舊交,有個時候我們互相效力,誰應當屬￿誰,就不曉得。我可以跟他談談,儘管我知道,從他那裡打聽不到什麼與特工有關的事情。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會發生的,但他是條漢子,我可以向他提出請求。沒有誰會遇到危險嗎?如果會遇到危險,那麼,任何議論都是毫無意義的。」

  「謝謝,鮑裡斯·安德列耶維奇,不過和古羅夫談話好像是毫無意義的,昨日他的同事負了重傷,人倒還活著,但是在槍擊事件後上校不會來談判,他不是我的朋友,但我認識他。」福金說道。

  「鬼才知道,浪費了多少時間!」尤丁站起來,「你們起先向他開槍,後來又打算對話。」

  「不是向他開槍,而是向朋友開槍。」巴爾丘克糾正他說的話。

  「你們單獨地解決金融問題吧。你們要對古羅夫怎麼辦——我沒有概念。是要和誰聯繫呀!」尤丁點點頭,走出去了。

  他從最近的公用自動電話間給古羅夫打了個電話。

  「列夫·伊凡諾維奇,您好!尤丁使人不得安靜。你偶然壓痛了這個世界的兩個強人的腳。」

  「你好,鮑裡斯·安德列耶維奇,你認識我,我決不會故意壓痛誰的腳,」古羅夫回答。「如果你說的話是對的,我覺得遺憾,有可能的話,你順便到我這裡來喝碗茶,談一談。」

  「你的茶碗,用多少茶葉沏茶,我都知道。」

  「你要欺侮我,我老早就變得穩重了,就連斯坦尼斯拉夫也承認。」

  「唔,如果斯坦尼斯拉夫本人承認,那麼就沒有什麼可說的,我要走了。」

  尤丁幾乎把什麼都講給古羅夫聽,只是省略了幾個細節。

  「巴爾丘克,是個知名人士,而福金是個神秘人物。我聽見一些有關他的情況。通常他們是聰明、有才能,有時候是極端危險的人物。咱們一塊兒走吧,我得和我的夫人會面。」

  當他們上了汽車,古羅夫說道:「我認為,我的住房和電話會被人竊聽。」

  「那麼你以前幹嘛不做聲呢?」尤丁憤怒極了。

  「你說什麼呀?他們也請你把他們的談話內容告訴我。你這個怪人,鮑裡斯,既是個金融家,又是個傻瓜。在這次談話中你對他們沒有啥用處。你是我的老朋友才被邀請。」

  「你在什麼時候結婚呢?」

  「哪怕是明天。」

  「這件事為啥不辦了,或許是出嫁的女人不喜歡你嗎?」尤丁大為驚異。

  「未婚的女人會愛你,可是她不肯嫁給你。」

  「你問過沒有?」

  「沒有,不過我十分清楚。」

  「你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鮑裡斯,我也有別的缺點,」像平常那樣,古羅夫驟然改變話題,「即是說,福金。即是說,他的人拐走尤裡雅,並且打傷了根納季,我正是這麼觀察,字跡是不認識的。不是反間諜機關,不是警衛處,根本不是刑法專家們幹的。福金好像徵集了他自己的小隊,應該防備這等人。他是打哪兒弄到這些人?阿富汗人或是車臣的小夥子,他很冒失地開槍射擊,打得准,他跑著,手搭涼棚從二十米遠處打中一個人——要有真功夫。也可能是從我們的人當中,或是從克格勃分子中招募的,現在有許多高手,物色是不困難的。這個福金想要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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