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哲瑞·雷恩的最後一案 | 上頁 下頁


  佩辛斯忙道:「沒事。費雪先生,真高興這麼快又看到你了。」

  「是啊!」費雪笑著說,「等我的班。我——哦——」

  「哦!」巡官說,「孩子,有新的消息嗎?」

  「沒有,巡官,什麼都沒有聽說。我離開你的辦公室後,就一直打電話到唐納修租房子的地方和博物館,就是沒有那個老傢伙的蹤影!」

  巡官喃喃說:「好像那些博物館的人應該有點擔心了。費雪,他們聽起來怎麼樣?」

  費雪聳聳肩:「巡官,我只和看門的說話。」

  薩姆點點頭。他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支雪茄,不經意地把頭咬掉,眼睛一邊巡視眼前的每張臉孔。司機都一樣小心地不敢喘喘大氣;金髮巨人已經隱身在眾人後面。他們看起來是一群老實人。薩姆把一撇煙草吐在行人道上,眼光剛好遇上亭子裡抓著電話筒的人的眼睛。那人的眼睛很快回避。他一頭白髮,糙紅著臉,和其他人穿一樣的制服,只是鴨舌帽上的徽章字樣不同,除了「禮沃利巴士公司」,還有「發車員」。

  「也許我們能發現什麼。」巡官忽然分外和氣,「費雪,繼續打聽。姑娘,我們走吧!」

  他們走過安靜的一群,走到時代廣場附近充塞的不可恭維的老建築,進了走廊,登上咿呀作響的黑樓梯。樓梯頂端有個玻璃門,門上寫著:

  禮沃利巴士公司經理 提歐弗

  巡官敲了敲門,一個男人回答,「進來!」他們走進一個到處灰塵的小辦公室,紐約典型微弱的陽光透過裝置鐵架的窗戶照明房間。

  提歐弗顯然是個老氣橫秋的年輕人,臉上滿是皺紋。

  「什麼事?」他的眼光從一張圓表移開,聲音有些尖銳,眼睛先停在佩辛斯身上,然後才看巡官。

  巡官粗聲粗氣地說:「我姓薩姆。這是薩姆小姐。我就是今天早上打電話問你費雪的人。」

  「喔。」提歐弗慢吞吞地把身子往後靠,「薩姆小姐,請坐。巡官,到底有什麼麻煩?今天早上我好像在電話上沒搞清楚。」

  「沒麻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薩姆瞪大眼,「你怎麼知道我是巡官?」

  提歐弗咧嘴笑了笑:「我的年紀其實比外表要更老些。我記得有一陣子,你的照片每天都上報。」

  薩姆說:「喔。來根雪茄吧?」提歐弗搖搖頭。薩姆巡官繼續說,「嗯,我們只是在調查一些看起來不太乾淨的事情。提歐弗先生,請告訴我,是誰替印第安納州來的那群老師安排租車的事宜?」

  經理眼睛問了問:「我想——等等,我查一下。」他站起身,翻閱一個膨脹的檔案夾,挑出一張記錄,「我是這麼想的。一位叫伍德的先生訂的,他好像是那群人的經理。他兩個禮拜前寫信給我們,禮拜五又從公園山飯店打電話給我。」

  「安排昨天的遊覽?」佩辛斯問,皺著眉。

  「薩姆小姐,不儘然,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說他們的人整個星期在城裡,希望我們提供交通服務。」

  薩姆向:「所以他們星期六和星期日也出去嘍?」

  「噢,是啊!他們今天和明天,還有這星期餘下的幾天都要出去。行程很緊,其實有點不尋常。我們當然給了他們特別的折扣。」

  「嗯,一開始就有十七人,對嗎?」

  「十七人?沒錯。」

  「星期六和星期日出去的,沒超過十七人?」

  提歐弗瞪著他,然後冷冷地說:「不應該有多餘的人數,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個的話。等一下。」他從桌上幾部電話中拿起一部,顯然是不用經過總機的專用線,因為他立刻說,「巴比,叫襄雷和布朗上來。」他慢慢放下話筒。

  「巴比。」巡官說,「發車員?」

  「對。」

  「我懂了。」巡官擦亮火柴點雪茄。

  門開了,兩個穿制服的健壯的傢伙走進來。

  「布朗。」提歐弗不苟言笑地對第一個人說,「你星期六帶公園山那群老師出去,你算過人數沒?」

  布朗有些驚訝:「當然,提歐弗先生,共十七人。」

  經理嚴厲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他的同伴:「你呢?襄雷。」

  「老闆,十七人。」

  「你們兩人都確定?」

  兩人信心十足地點點頭。

  「好了,各位。」

  他們回身要走,巡官客氣地說:「等一下。你們下樓時,請發車員巴比上來。」

  經理面對兩人詢問的臉色,點點頭。門在兩個人背後關上。

  巡官笑笑:「我知道。提歐弗先生,你讓我來料理他吧。這是我的本領。」他搓搓手,斜眼看看佩辛斯,她又在皺眉了。薩姆還沒完全明白父愛排山倒海而來的特點。他的女兒留著兩條辮子時就出國了,回國時都已經是年輕姑娘了,父親的角色對他來說是在他晚年才降臨的。可是這個場合,他沉默的哀求卻得不到理睬;佩辛斯正在思考千種事情的千種可能,而滿足父親的虛榮心絕不包括在內。

  門打開了,樓下亭子裡那個白頭發的人出現了。他的嘴唇閉得相當緊,他故意忽略薩姆父女的存在。

  他清著喉嚨說:「提歐弗先生,找我嗎?」

  巡官用職業警官冷靜權威的口吻說:「巴比,說實話吧!」

  那人的頭不情願地轉過來,他看了一下薩姆,立刻把眼光移開:「什麼——先生,我不明白。」

  「巡官對你說話。」薩姆把大拇指掛在背心的臂口上,「得了,巴比。我知道你得了好處,拖拖拉拉對你沒有什麼幫助。」

  巴比很快看了一圈,舔舔嘴唇,支支吾吾說:「我看我很笨。什麼好處?你什麼意思?」

  「賄賂。」巡官一點都不表示同情。

  發車員臉上的血色漸漸褪色發白。他兩隻大手也無力地絞著:「你——你怎麼發現的?」

  佩辛斯無聲無息地喘了口氣。提歐弗滿是皺紋的臉開始泛起怒氣。

  巡官笑笑:「我的工作就是發現事情。老兄,告訴你,我現在就可以把你丟進牢裡;可是提歐弗先生,嗯——如果你坦白說出來,他不會控告你。」

  經理粗聲說:「對。巴比,你聽到巡官的話了!別站在那裡像笨牛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巴比絞著帽子:「我——我有家要養。我知道這違反了公司的規矩。可是那筆錢看起來有些——誘人。當第一個傢伙提起時,我想告訴他不可以——」

  「戴藍帽的傢伙嗎?」薩姆插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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