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中國橘子之謎 | 上頁 下頁 | |
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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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如果可以……」他已經開始走向其中一張椅子。 「如果您要等,請這裡走。」奧斯鮑恩說。他走到那兩扇門的另一扇,打開門讓原本黑暗的房間透進微光。他又把右邊書架上的燈打開,照亮了狄弗西小姐曾偷吃了個橘子的那間房間。 「請隨意!」奧斯鮑恩對那矮胖子說,「煙盒裡有香煙及雪茄,桌上還有糖果、雜誌和水果。科克先生回來時我會立即通知您。」 「謝謝,」那陌生人低聲地說,「你真是太客氣了,這裡好極了,」然後在桌子旁邊的椅子坐下,脖子上還圍著圍巾,「安靜得就像在俱樂部一樣,」他高興地點著頭說,「這些書也很不錯。」 這房間三面牆都放著書架,只是其中相對的那兩面牆上,都開了一扇門,另外第三面牆上則有一個人工壁爐,壁爐上掛著兩支非洲部落的戰矛。第四面牆上開了兩扇窗,窗前有一張書桌,椅子在書架前像崗哨一樣。 「是呀,這屋子是不錯,不是嗎?」奧斯鮑恩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矮胖的男人正在找一本雜誌,並發出舒適的歎息。 奧斯鮑恩順手帶上身後的門。 奧斯鮑恩拿起他辦公桌上的電話,打到科克的公寓:「哈囉,赫比爾。」他的語氣有些急躁,「科克先生在嗎?」 赫比爾用他抱怨似的英國腔說:「不在,先生。」 「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有人在這兒等他。」 「先生,科克先生剛才打過電話回來,他說他參加晚宴要遲到了,要我把他的衣服準備好。」赫比爾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起來,「科克先生只說這些。先生,要讓我說的話,他做事總是出人意料。剛才他跟我說他會在6點45分回來,還要我準備個房間給一位『不速之客』,一個什麼國王先生、還是什麼皇后的……」 「好了!看在老天的份上,您就去準備吧!」奧斯鮑恩說完,掛上電話。他坐下,眼光飄向遠方。 6點25分,辦公室的門開了,格倫·麥高文沖了進來。身著晚禮服,手上拿著帽子和大衣,嘴裡叨著雪茄,狠命地抽著,原本明澈的雙眸像陷入某種憂慮似的。 「還在搞那些郵票?」他的嗓音低沉,高瘦的身軀埋入一張椅子裡,「忠貞的老歐茲·唐納德上哪兒去了?」 奧斯鮑恩正專心地在整理集郵冊,被嚇了一跳:「噢,麥高文先生,是你。我也搞不清楚他去哪裡了,先生。他今天還沒露面。」 「該死!」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輕啃著白淨的指甲,「他的行蹤就像明年英國德貝馬賽一樣難以預測。有一回我和喬治打賭1000元,賭他不會按時赴喬治的約,果真讓我贏了。瑪賽拉來了嗎?」 「沒有,先生!她很少來這裡,而且我……」 「拜託你!歐茲!」麥高文不安地抽了一口雪茄,他整個人都要從椅子脹出來了。他寬闊的雙肩上是一張瘦臉和高高的白前額,「我得馬上見到他,你肯定……」 奧斯鮑恩有點驚訝:「但是你不是馬上就能在晚宴上見到他嗎,先生?」 「是,是沒錯,可是我想在晚宴之前先見到他,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嗎?」麥高文不耐煩地說。 「很抱歉,先生,他很早就離開了,也沒交待說要去哪裡。」 麥高文皺著眉頭:「給我紙筆!」他在紙上草草寫了數語,折好塞進信封裡,丟到科克先生的桌上,「你若在晚宴之前看見他,就把信給他,這非常重要——而且是個人隱私。」 「好的。」奧斯鮑恩把信封摺好,塞進他的口袋,「順便提一下,先生,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想請你看點兒東西。」 麥高文在門口停住:「我沒時間,老小子!」 「我肯定你一定想看,麥高文先生。」奧斯鮑恩先生從架上拿出一本皮革面、看起來像賬薄的大冊子。他把冊子放在桌上,打開,裡面全是郵票。 「這是什麼,新貨嗎?」麥高文突然感興趣地問。 「這裡有一張新的,先生。」奧斯鮑恩指著一張郵票說,並且從桌子一個專放集郵工具的架子上拿了一個放大鏡遞給麥高文。 「中國南京發行的龍,對嗎?」麥高文低語,他把放大鏡靠近這張紅綠相間的郵票,「這張郵票的變值印記有錯,對嗎?我敢打賭,一定是底行少了字或符號什麼的。」 「沒錯,先生,」奧斯鮑恩興奮地點點頭說,「這個直的印記應該讀作『中華民國』——他們好像是這樣念的——『中華民國( Middle Flower People Kingdom ) '.但是這張郵票最後一個字漏掉了,所以』國『的字樣也就沒有了。中國的寶貝都很難得手,特別是郵戮印記,你得在文字上有很豐富的專業素養才能鑒別出錯誤,這張相對來說還不那麼難。我哪裡懂什麼中文還是希臘文的,還多虧科克博士曾經講給我聽。有趣吧,先生?」 「真該死,唐納德從哪里弄來的?」 「拍賣會,大概三周前吧?一直拖到昨天才交貨,我想他們要先鑒定真偽。」 「他總是這麼走運,真該死!」麥高文邊發牢騷,邊放下放大鏡,「我已經好幾個禮拜沒弄到一張有趣的好貨色了。」他有些輕蔑地聳聳肩,隨即以一種奇異的聲音問道,「這張南京郵票花了唐納德多少錢?」 奧斯鮑恩的雙唇一緊,眼神立刻變得冷靜下來:「我真的不能說,先生。」 麥高文凝視著他,突然拍了拍他瘦削的背:「好!好!你這個忠心耿耿的老傻瓜。不要忘了我交給你的信,您告訴唐納德,我是特地來找他的。我會及時回來參加晚宴,現在我要先下去打幾個電話。」 「是的,麥高文先生!」奧斯鮑恩微笑著說,並回到他的辦公桌旁。 這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件是怎麼安排的,真是令人奇怪。 每一件事的銜接都恰到好處,就像女人手臂上戴的新手套一樣。 整個事件的每一個環節的發生都自然而然、不可避免,而這件事全紋入了可憐的奧斯鮑恩先生的腦袋裡,涉及他那毫不起眼的工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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