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幽靈的悲鳴 | 上頁 下頁 | |
| 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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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談起自己這方面的經驗,雖然用了玩笑的口氣卻顯得一本正經:「弗得斯先生,東西到手,如果是按照它本身的價值買下來,那麼誰都可以做到。對於行家來說,巧妙地利用對方的無知,盡可能少花錢而把東西弄到手才算本事!」 林格魯斯邊笑邊回答:「這麼說,作為賣主,我必須十分小心才行嘍?」 林格魯斯十分清楚,男爵是想讓他看完自己珍貴的收藏品後,在心理上否定自己手中的東西從而無心和他討價還價。他們走進狹長的陳列室,這裡像博物館常見的那樣並排擺著一排帶玻璃罩的櫃子。撩開百葉窗,陽光明媚,屋裡豁然敞亮。 「大英博物館裡有好多寶物,什麼時候有機會的話真想偷出來。」 不時說著玩笑話的男爵興致勃勃地向林格魯斯逐一介紹這些象牙雕刻的來歷。男爵在初次見面的客人面前,諸如他的狡猾、失敗等等什麼都不隱瞞,給人以爽朗、幽默的感覺。然而,林格魯斯一刻也沒有忘記,眼前這個人就是害死自己親侄子的真正兇手。 林格魯斯無意看到一件荷蘭的作品時,不禁大吃一驚,一個似曾相識的形象跳進眼簾:那是一個果實般大小的「地獄之門」的雕刻,兩個如鼷鼠那麼小的惡魔探出腦袋。定眼一看,林格魯斯不由激動得渾身驚顫,這就是皮特用來嚇唬少年魯德比克的那個怪物的原形!為了不引起男爵的注意,林格魯斯把視線移向下一個展櫃。 「這是我收藏的最小的雕刻,十六世紀的手工藝人給我們留下了絕妙的藝術品。這件雕刻與同樣重量的鑽石價值相等。神態各異的形象雕刻在桃核或櫻桃核上實在是太絕了!」 在陳列室裡大約消磨了兩個小時之後,男爵問道:「再看下去,就要頭疼了,對吧?長時間盯著這些小小的雕刻,眼睛實在疲勞。怎麼樣,弗得斯先生,有意思嗎?」 「確實好極了!」 兩個人邊說邊走出了陳列室。在男爵的書房裡,林格魯斯拿出了帶來的寶物,遞到男爵手中。 「和你的那些收藏品比起來,我帶來的這個也許很平常。」 男爵站起身,取出放大鏡,走到窗旁。許久,男爵終於開口了:「這確實是戈爾德尼的作品,我不想騙你,是真品,太了不起了!傳說這個胸飾曾獻給英國女王,裝飾在女王美麗的胸前,對此我毫不懷疑。」 「您滿意,我太高興了,」 「太美了!我買下!出七百五十英鎊怎麼樣?」 「很遺憾,物主說不能少於一千英鎊。」 「那麼就八百英鎊,拍一封電報和康貝爾夫人商量一下,除了我,沒有人會出這個價錢買下它的。」男爵非常自信地說。 半小時以後。林格魯斯出去拍電報,特雷芒說願意奉陪,隨他一起出了門。 一路上,林格魯斯不住地誇讚男爵。特雷芒告訴林格魯斯,男爵對他帶來的東西很滿意,他一定會出一千英鎊將它買下。說到米爾德菜丹,林格魯斯更是讚不絕口。 「真是一個可愛的姑娘,不過在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些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憂傷。」 也許是被林格魯斯充滿關懷的口吻所感染,特雷芒對林格魯斯講起米爾德萊丹的身世。 「其實她是一個可憐的姑娘。母親病故以後才兩年,父親又不幸去世,剩下她和年幼的弟弟和叔叔一起生活,兩年後弟弟也死了,他好象天生體質虛弱。可是,又發生了一件令人難過的事情。父親生前,米爾德萊丹小姐與在梅那尼奧的科庫湖開業的一個醫生訂了婚。直到雙親去世為止,兩家人一直住在一條街上。 「她父親同意他們訂婚,因為那個醫生對她母親的治療非常盡心。 「父親去世以後,她搬來和叔叔同祝誰知道,那個醫生是個騙子,他反悔了,聽男爵說,那個傢伙對米爾德萊丹沒有一點愛情。總之,是醫生單方面退掉了婚約,男爵同情可憐的米爾德萊丹小姐,為這件事生了不少氣。」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樣一來,對於米爾德萊丹小姐來說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那個醫生叫什麼名字?」 「叫科西達安。據男爵講,一年前他和一個有錢的美國女人結了婚。」 兩個人來到郵局,林格魯斯給康貝爾夫人發了電報,然後就去附近轉了轉。一會兒,等來了康貝爾夫人的回電。夫人堅持少於一千英鎊不能出手。林格魯斯把電文拿回交給男爵:「如果我給夫人寫一封詳細一點的信,將這裡的情況說明一下,夫人也許會妥協的。否則,我不能再在這裡打擾您了。 「不一定能行吧?不過值得試一試,我就出八百五十英鎊吧。夫人回信以前。你就住在我家裡。」 這正是林格魯斯求之不得的。他馬上給夫人寫了一封信,決定多停留幾天。對於男爵的好客和親切,林格魯斯知道這僅僅是表面的,這個人的心腸比石頭還硬。所以,僅憑眼下掌握的材料想讓男爵坦白,是辦不到的。 到目前為止,還看不出男爵對守格魯斯有絲毫懷疑,但是象男爵這樣頭腦敏捷的人,說不定何時何地就會引起他的疑心,今後如何才能不冒風險繼續追查,對於林格魯斯來說,現在是到了關鍵時刻。 告別男爵 林格魯斯因為等康貝爾夫人的來信,在男爵家又住了一夜。清早,林格魯斯起床後又來到花園中散步。米爾德萊丹照例在侍弄她的玫瑰花。 他們象平就相識的老朋友一樣,互相道了早安。 米爾德萊丹終於對面前這位充滿慈愛的長者訴說起自己的不幸。 「我差不多一直生活在意大利,母親喜歡我們在科摩湖的別墅,一年中大部分時間在那裡度過。母親去世後兩年,父親也扔下我們去了。」 「實在是太不幸了!」 「我覺得好象一下子變了。我連自己也不相信我只有十九歲,我總認為我已經是個五十歲的老太婆了。」米爾德萊丹說著歎了一口氣。 「不能這麼悲觀,那樣死去的雙親會難過的。」 「弗得斯先生,我的父親死得好可怕,母親去世以後,為了排解心中的痛苦,父親差不多天天騎馬。他喜歡去山上的高原牧場,那個地方我也陪父親去過幾次。沒想到父親突然死了,真不敢相信,父親是騎馬從懸崖上摔下來的。就是科摩湖和魯卡諾之間的高山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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