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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佈雷德福微笑:「你也仔細檢查了屬￿被告的一木書,埃奇庫姆寫的《毒物學》——特別是七十一頁到七十二頁用紅蠟筆劃了線的,講到砒霜的部分?」

  「我檢查了。」

  「根據書中紅蠟筆劃線的部分,你知道,假如有罪行要實施,將會是有人因砒霜中毒而死?」

  「我們倒是可以先爭辯一下『確定的事情』和『可能的事情』之間的差異,」奎恩先生遺憾地說,「不過,為了減少一些爭論,我就回答你——是的,我知道吧。」

  「法官閣下,」埃力·馬丁以不耐煩的聲音說,「我認為這種質詢似乎完全不恰當。」

  「為什麼這樣說,律師?」紐博爾德法官問。

  「因為不管史密斯先生的想法和結論是確定的、猜想的、懷疑的或是怎麼樣的,都和本案無關。」

  佈雷德福又笑了笑,紐博爾德法官要求他將他的問題限定在事實和對話上時,他只隨便點點頭,好像根本無所謂。

  「史密斯先生,你當時有沒有注意到,第三封信提到海特太太之『死』,是要在新年除夕發生?」

  「我注意到了。」

  「新年除夕那個晚上,只要被告一離開起居室,你是不是就一直跟著他?——

  「是的」

  「你整個晚上都在監視他?」

  「是的」

  「你看著他在餐具室調製雞尾酒?」

  「是的。」

  「你還記得午夜前被告最後一次調製雞尾酒的情形嗎?」

  「記得很清楚。」

  「他在哪裡調酒?」

  「在廚房外的餐具室。」

  「你是不是從起居室跟隨他到那兒?」

  「是的,在大廳裡。那大廳從門廳一直通到房子後部。他走進廚房,然後從廚房進餐具室;我一直跟在他後面,但只是站在廳裡的門旁邊。」

  「他看見你了嗎?」

  「我一點也不知道。」

  「但你很小心地避免被他看見?」

  奎恩先生微笑:「我既不小心也不粗心,只是站在門廳通廚房那扇半開的門邊而已。」

  「被告有沒有轉身過來看你?」佈雷德福追問。

  「沒有。」

  「但你能看見他?」

  「看得很清楚。」

  「被告那時候在做什麼?」

  「他在調杯裡調了些曼哈頓雞尾酒,把調好的酒分別倒進託盤上那些乾淨的酒杯中。他正在找櫻桃雪利酒時,有人敲後門,他放下雞尾酒,從餐具室走進廚房,去後門看是誰在敲門。」

  「那就是剛剛作證的洛拉·萊特小姐和被告在交談的時候?」

  「是的。」

  「被告和洛拉·萊特在廚房後門講話時,你完全看得見餐具室託盤上的那些雞尾酒杯?」

  「是的,一點也沒錯。」

  卡特·佈雷德福猶疑了一下,繼而直截了當地問:「從被告放下雞尾酒,到重新回到餐具室,這段時間裡,你有沒有看見任何人靠近那些雞尾酒杯?」

  奎恩先生回答:「我一個人也沒看見,因為那兒一個人也沒有。」

  「在那段時間裡,餐具室完全是空的?」

  「是的——沒有有機生命。」

  佈雷德福快藏不住他的欣喜了;他試圖抑制,卻沒有成功。坐在欄杆內最前面座位上的萊特一家人表情都僵住了。

  「史密斯先生,洛拉·萊特離去後,你有沒有看見被告重新回餐具室?他做了什麼?」

  「他拿起櫻桃雪利酒的瓶子,朝每個杯子滴幾滴,並用一根象牙牙籤攪一攪。然後他雙手捧起託盤,小心走過廚房,經過我站的地方,我裝作偶然在那裡,兩人一起走向起居室。一到起居室,他便立刻在家人和客人中間分發雞尾酒。」

  「他手捧託盤從餐具室走到起居室的過程中,除了你以外,有沒有人靠近他?」

  「一個也沒有。」

  艾勒里泰然自若地靜候下一個問題。他看到勝利感在佈雷德福眼中聚集。

  「史密斯先生,你沒有看到餐具室有其他事情發生嗎?」

  「沒有。」

  「沒有其他的事發生?」

  「沒有其他的事發生。」

  「你已經把所見的每件事都告訴我們了?」

  「每件事都告訴你們了。」

  「你沒有見到被告把白色粉末倒進其中一個杯子?」

  「沒有,」奎恩先生說。「我沒有看見那種動作。」

  「從餐具室到起居室的路上也沒有?」

  「當時海特先生雙手捧著託盤。反正,他在調製過程中、捧雞尾酒到起居室的路上,任何時候都沒有倒任何物質到任何一杯雞尾酒裡面。」

  室內一時出現一股嘰嘰喳喳的暗流,萊特一家人鬆口氣地互相交換目光,馬丁法官揩拭額頭。卡特·佈雷德福幾乎冷笑出聲:「會不會你剛好轉頭兩秒鐘沒看見?」

  「我兩眼一直盯住那盤雞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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