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希臘棺材之謎 | 上頁 下頁 | |
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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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厄搖搖頭。「我能肯定,在座這些紳士當中沒有這兩個人,兩個中的一個,身材非常高大,頭髮已經花白,臉色紅彤彤,講話口音像是愛爾蘭人。我現在記不清楚他是不是這位太太和那位紳士之間來的……」他說時指了指史洛安太太和沃茲醫生——「也可能是最早來的兩個人當中的一個。」 偵探長用他那對老練的目光掃視眾人。他的眼睛裡猛然射出凶光,大喊大叫著說道,「見鬼!切奈!切奈這小子哪兒去啦?」 大家面面相覷。 大門口值班的報告說他昨夜十一點一刻走的,沒帶包裹,一直沒有回來。經到銀行查實,他把戶口的存款全部提走了。 偵探長派了一名叫哈斯比的探警去追捕阿侖·切奈。 范雷將一小張記事的紙片,交給了偵探長。「女士們,先生們,我念給你們聽聽吧。」偵探長說,「我手裡這張字條,是范雷巡官剛才在這所房子裡搜查到的。是阿侖·切奈寫的。」他舉起了這張紙,念了起來,念得又慢又清晰。「這張字條上寫道:『我要走了。也許是永別了。在這樣的處境下——唉,有什麼用呢?諸事都是一團糟,我簡直講不出個所以然來……再見吧。我根本不應寫此條。這對你有危險。請你——為了你自身的安全——燒掉此條。阿侖。』」 史洛安太太從椅子上將起未起,臉色像張蠟紙,尖叫一聲,昏厥了過去。房間裡一陣喧嘩。 偵探長清楚地問道:「范雷巡官,你是在哪兒搜到這張紙的?」 范雷大聲說:「在樓上瓊的臥室裡找到的。塞在床墊下面。」 瓊眼裡滿含著淚水。「我是今天早上發現字條的,塞在我的房門下面。」 「你為什麼不馬上報告呢?」 沒有回答。 「更為重要的是——阿侖·切奈寫道:『這對你有危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瓊·布萊特小姐淚珠兒奪眶而出,嚎啕大哭。 她從椅子裡一躍而起,跌跌撞撞地上樓去了。 「范雷巡官,」偵探長冷冷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布萊特小姐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受到監視。」 §九 推論兇手 昆恩偵探長的秘書慌忙奔進來,報告說詹姆士·諾克斯先生正在外面求見理查德·昆恩偵探長。 當諾克斯被領進辦公室的時候,昆恩父子、桑遜和佩珀這幾位先生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諾克斯先生,」艾勒里說:「現在雖然還有些疑難費解的零星環節,但是案情的主體已經大致上輪廓明確了。殺害格林肖的兇手是喬治·卡吉士。 「諸位請注意。有兩根主要的線索:第一根線索是喬治·卡吉士心力衰竭而死的當天早晨所系的領帶;第二根線索就是卡吉士書房裡的濾壺和茶杯。」 卡吉士死的那天早上,你們通過待米的證詞已經知道了,待米是根據服裝程序表來給他堂兄準備衣物的。那麼,你們且看看程序表,你必能發現,卡吉士應該系一條綠色雲紋領帶。 「待米在結束了幫助堂兄穿衣打扮這一套晨課之後,在九點鐘離家外出了。已經打扮整齊的卡吉士獨個兒待在自己的書房裡,有十五分鐘之久。到九點一刻,吉爾伯·史洛安進來跟卡吉士商付當天要辦的事。根據史洛安的證詞九點一刻的時候卡吉士系的是條紅領帶。」 這時大家都聚精會神聽他的了。「卡吉士在那單身獨處的十五分鐘期間,走進自己臥室去換了根領帶。同時,我們從史洛安的證詞中得知,那天早上九點一刻過後,在他跟卡吉士議事的時候,卡吉士曾指著自己所系的領帶並且說了這樣一句話;『你離開這兒之前,提醒我一下,打電話給百利公司,買幾條新的像我現在系著的領帶。』再往後,當布萊特小姐離開卡吉士書房的時候,她聽見卡吉士口述號碼接通了百利公司的電話。後來我們通過調查,確認了百利公司曾經送過貨,正是卡吉士訂購的。六根紅領帶!」 艾勒里身子前傾,敲敲桌面。「總而言之,卡吉士既然聲稱打算照式照樣訂購自己所系著的領帶,接著又訂購了紅領帶,這就說明了他必定已經知道自己所系著的是條紅領帶。這是立論的基點。 「不過,既然領帶並非程序所規定的是星期六的顏色,那麼他作為一個瞎子,又怎麼會知道領帶顏色的呢?不妨認為,有人告訴他是什麼顏色。但是誰告訴的呢?那天上午,在他給百利公司打電話之前,只有三個人碰到過他——一個是待米,一個是史洛安,他在對話裡談到領帶的時候,沒有一個字提起過領帶的顏色;還有一個就是瓊·布萊特,她那天早上曾經有一次對卡吉士提到過領帶,也同樣沒有觸及領帶的顏色。 「換句話說,沒有人對卡吉士講過他的領帶顏色已經改變了。那麼,會不會是他自己只不過出於偶然的原因,把原來程序表上的綠領帶換成了那條後來所系的紅領帶呢——會不會是他偶然從橫杠上抽了一條紅領帶呢?會的,這是可能的——因為,衣櫥橫杠上各種顏色的領帶是雜亂地混在一起掛著的。但又怎樣來解釋如下的事實呢:不論他挑了一條紅領帶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他知道——他後來的行動證明了這一點——自己挑的是條紅領帶? 「諸位,卡吉士只能通過唯一的一條途徑,得知自己當是時所系的是根紅領帶。那條途徑就是他看得見! 「你們會說,他不是瞎子嗎? 「這就是我最初的一系列推論中的關鍵所在。因為,根據富樂司德醫生的作證,並且也得到沃茲醫生的證實,喬治·卡吉士所患的是一種特殊類型的盲症,視力有可能在任何時候自然而然地恢復的! 「那樣,至少可以說,上星期六的早晨,喬治·卡吉士先生不瞎不盲了。」 艾勒里笑了笑。「問題馬上又來啦。如果他在確實瞎了一段時期之後,突然恢復了視力,他為什麼不欣喜若狂的告訴家裡人呢?只可能出於唯一的心理上原因:他不要人家知道自己重又看得見了;他為了要達到某個目的,需要讓人繼續認為他依然是個瞎子,那麼他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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