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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朱達似乎真的生氣了:「沒那回事!說了又不做,那不是自己毀自己麼。你還不明白?」

  「不明白。」

  朱達聳聳肩膀又吸了一口酒。

  「當然,是真是假你心裡明白。」埃勒裡說,「即然你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我說你今夜不會離開這個房間而且你的哥哥大王本人也不會進到這個房間裡來。那我也可以搭上工夫跟你玩這個遊戲,朱達。告訴我:你宣佈了謀殺的時間,我們也確切地知道地點——如果你格守關於時間的諾言——你在意不在意談談你打算用什麼方式和工具殺死你哥哥呢?」

  「一點兒也不在意,」朱達說,「我將射斃他。」

  「用什麼?」

  「我最偏愛的一把槍。」

  「你又在胡扯了。」埃勒裡惱火地說,「我父親和我今天己兩次搜查這些房間,我們倆又都不是幹這類事的生手。如果你想得起來的話,甚至還包括全身搜查。這些房間裡沒有槍,也沒有任何其他兵器。」

  「抱歉。在你鼻子底下就有一把裝滿子彈的槍。」

  「這裡?現在?」

  「就在離你不足七英尺的地方。」

  埃勒裡朝四周圍溜溜看了一圈。但他很快省悟過來,咧嘴一笑:「我顯然中了你的詭計。這可不好。」

  「沒有什麼詭計。我是認真的。」

  埃勒裡不笑了:「那我可要拉下臉來認真對待了。現在還有機會告訴我實話,否則的話我只好再來一次徹底搜查。」

  「何勞大駕。我不介意告訴你那把槍在哪兒。全無大礙。」

  全無大礙——

  「在哪兒,朱達?」埃勒裡好聲好氣地問道。

  「在馬克斯一號的口袋裡,你開始搜查時我把它插進去的。」

  馬克斯一號猛然坐直。伸手就去抓自己的外套口袋。

  埃勒裡箭步上前,把他的手撥拉開,伸進自己的手去。那裡面真是個百寶箱:糖果、核桃以及埃勒裡的手指無法辨別的各種吃食;但是,有一樣東西冰涼堅硬與眾不同。他單把它拿了出來。

  馬克斯一號目瞪口呆地看著它。

  這是一把樣子很難看的自動手槍。它的槍管那麼短,大概只有一英寸,放在男人的手裡可以藏得嚴嚴實實——

  整個槍身也不過四英寸。這是把德國產點25口徑的瓦爾特。從尺寸看雖是女用槍,但埃勒裡知道這的確是一件可以致人於死地的小小兇器,而且槍身上已有使用過的痕跡。

  槍把兒上的握痕呈黃色,板機與食指肚接觸的部分顯然更亮一些,左右兩側都鑲有象牙,右下角還掉了三角形的一塊。

  朱達用非常欣賞的目光凝視著它:「很美,不是嗎?」

  這把自動手槍裡確實裝滿了子彈。埃勒裡把子彈統統卸下,將空槍放進自己兜裡,向門的方向走去。等他打開門鎖推開門時發現奎因警官正堵在門口。

  「怎麼樣,埃勒裡?」

  「我把朱達的牙都拔了。」埃勒裡把那些子彈放進他父親的手裡,「替我保存著。」

  「藏在什麼鬼地方來著——也許他還有呢!」

  「還有也不在這裡。可我還是要再找找。」

  埃勒裡重新回到屋內,用別樣的眼光看著朱達。他為什麼要暴露藏槍的地方呢?是不是又是花招一個,造成沒有必要再次搜查的假像:我打算用的槍你們不是已經拿在手裡了嗎?再搜還能翻出另一把槍嗎?」

  埃勒裡對馬克斯一號說:「看住他。」明知沒有必要,朱達的兩個房間和浴室還是被再翻一遍。朱達則沒事人似的照喝他的酒。埃勒裡堅持要再次搜身時他了沒有反抗。其間,他光著身子又開了一瓶酒。

  沒有槍,也沒有一粒子彈。

  埃勒裡坐下,仍然在用眼睛搜查面前這個單薄的身體。

  這個已被酒精弄得昏天黑地的人恐怕已區分不了現實和幻境。就一般情況而言,現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如果瓦爾特自動手槍是他打算使用的武器,那它已經不中用了;朱達不會也不可能離那個房間,奎因父子在埃布爾·本迪戈完全同意的情況下己作出安排,如果必要,本迪戈大王本人將在武裝護送的行列中間走過朱達這個套間的門口。

  即便是那種自殺式的行刺者也要讓他無機可乘。就算朱達想聲東擊西,利用雇傭殺手充當刺客,也已有萬全之策應對。

  當晚11時整,大王和卡拉出現在走廊上。

  六名警衛簇擁著他們,卡拉面色蒼白,而她丈夫卻笑容滿面。

  「好啊,好啊,」他對警官說,「你們兩位先生玩得高興嗎?」

  「別拿這事開玩笑,凱恩。」卡拉乞求道,「什麼不會發生,但是……還是別拿這事開玩笑。」

  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充滿深情地按了按。隨後又從褲兜裡取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盒子,上面還拖著一條金鏈子。他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把鑰匙。奎因警官掃視四周:走廊對面朱達·本迪戈的門口有兩名警衛,其中一個還用手緊緊握著門把手,握得緊緊的。奎因警官知道,門裡邊有馬克斯一號和埃勒裡看著。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放心。

  「等一下,本迪戈先生。」大王已經打開門鎖,卡拉正準備跟他一起進到機要室裡去,「在你們進去之前我不得不要求你准許我再檢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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