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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抱歉，」迪德裡希點點頭，說，「我太衝動了，這麼說顯得我們倆都太沒格了。我們其實可以做很多好事。叫做慈善捐助吧，我會簽一張一百萬美元的支票。」 　　「不行。」 　　「五百萬。」 　　「五千萬也不行。」 　　迪德裡希沉默了下來，接著他說：「我知道，錢你根本看不上眼，但還是請你想想，它能為你帶來的力量……」 　　「不行。」 　　迪德裡希又沉默了。 　　艾勒里也沒有說話。 　　整個書房也沉寂著。 　　終於，迪德裡希開口了：「一定有辦法的。 　　每個人都有價碼。有什麼辦法，能讓你不去找達金嗎？」 　　艾勒里說：「有的。」 　　輪椅很快地往前推。 　　「是什麼？」迪德裡希急迫地問，「是什麼？ 　　說出來，那東西就是你的了。」 　　艾勒里戴著手套的手從抽屜裡伸出來。 　　手裡握著那把垚霍恩在讓他看保險箱失竊現場的那天晚上他看到的點38手槍。 　　迪德裡希的嘴抽動著。 　　艾勒里把槍放回抽屜。 　　他沒有關上抽屜。 　　他站了起來。 　　「你要先寫張字條，隨便編一個你覺得聽上去可信的理由——憂傷也好，疾病纏身也行。我會在書房外面等，我不認為你會拿槍射我，讓自己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如果你心裡真的這樣想，我勸你還是算了。等你推著輪椅走到抽屜這邊拿槍，我已經在另一個房間，消失在黑暗裡了。垚霍恩先生，我想，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迪德裡希抬起眼望他。 　　艾勒里也望著他。 　　迪德裡希點點頭，緩緩地。 　　艾勒里看了一眼手錶：「我給你三分鐘。」接著，他再掃一眼桌子、椅子、地板，「再見。」 　　迪德裡希沒有應他。 　　艾勒里很快地繞過桌子，經過這位沉默老人的身邊，穿過書房，走進書房外的黑暗中。 　　他靠邊站著，等著。他小心地不去靠到牆。 　　他將手腕貼近臉。 　　一分鐘過去了。 　　書房還是沉寂著。 　　又過了二十五秒。 　　他聽到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 　　筆和紙摩擦了七十五秒。停了下來。接著是另一種聲音——輪椅傳來輕微的吱吱聲。 　　吱吱聲也停下來。 　　又聽見另一種聲音，金屬相碰的聲音。 　　然後，很快地，響起了槍聲。 　　艾勒里不斷住後退，繞著書房燈光照出來的範圍的邊緣走開，直到站在了遠處的黑暗中。 　　然後他凝望著書房。 　　接著，艾勒里轉身，從容地從黑暗的房間穿過，朝門廳和前門走去。當他打開大門時，他聽到樓上傳來開門的聲音，一聲、兩聲、五聲。沃爾弗特？勞拉？老克里斯蒂娜？ 　　他聽到沃爾弗特單薄的、拉鋸一般的聲音劃過這棟巨大的房子：「迪茲！是你在下面嗎？」 　　艾勒里輕輕地關上前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整棟房子都亮起來了。 　　但是他己踏上了垚霍恩的私人車道，開始了他往萊特鎮的浸長而黑暗的徒步之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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