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上帝之燈 | 上頁 下頁


  「但是有必要拓下我們的指紋嗎,奎恩先生?我是說,遊戲歸遊戲……」

  艾勒里笑了:「我答應一有機會就毀掉我即興設立的小型辨認局。不,謝了,哈克尼斯,一大早,不要擔心這種事。」

  「奎恩,」費斯科中尉在門口說道,他棕色的臉夾有泥汙,但他站得挺直異常,「你可不可以——」

  「什麼問題,中尉?」哈克尼斯問道。

  「黎奧妮發生了什麼事嗎?」尼克森太太問。

  「問題?哈,什麼都沒有。」那個年輕的軍官微笑著,拉著艾勒里的手臂,引著他走到樓梯處,他的笑容悚然消失。

  「發生了很糟糕的事,奎恩。我們——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幸好你在這裡,你或許會知道……」

  「別急,別急,」艾勒里溫和地說,「發生了什麼事?」

  「你記得黎奧妮昨晚戴的那串珍珠項鍊嗎?」

  「喔。」艾勒里說道。

  「那是我給她的訂婚禮物,原本是我母親的。」中尉咬著他的唇,「我沒有——呃,一個美國陸軍中尉的薪水是買不起珍珠的。我想要給黎奧妮一些——昂貴的東西。很愚蠢,我想是吧,不管怎樣,我珍視我母親的珍珠尚有情感上的因素,而且——」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當他們走到樓梯頂時艾勒里說道,「那串珍珠不見了。」

  「可惡,是的!」

  「值多少錢?」

  「二萬五千元,我父親曾經很有錢。」

  艾勒里歎了口氣。宇宙法庭早有判決,人置身於瘺者、跛者、盲者之間,皆當睜亮眼睛。他點了一根煙,尾隨軍官進入黎奧妮·巴芮特的臥室。

  * * *

  巴芮特少將現在的舉止沒有絲毫的戰鬥意味,他只不過是個肩膀鬆弛的胖老頭罷了。黎奧妮則不停地哭泣,艾勒里突然無來由地想到她曾經用睡衣的衣角擦拭眼淚。不過她的下巴很剛毅而且眼中有希望的閃光,她撲向艾勒里,動作快得幾乎使他不自覺抬起手臂以自衛。

  「有人偷了我的項鍊,」她激動地說,「奎恩先生,你一定得把它找回來,你一定要,聽到沒有?」

  「黎奧妮,親愛的。」將軍以微弱的聲音說道。

  「不,爸爸!我不管誰會受到傷害。那——那串珍珠對狄克的意義重大,對我也一樣,而且我不打算呆呆地坐在一旁,讓小偷把它從我鼻子底下偷走!」

  「可是親愛的,」中尉悲慘地說著,「畢竟,你的客人——」

  「誰管我的客人,還有你的,」黎奧妮甩著頭說,「我不認為波斯特太太的書裡說到——一個賊可以因為是受邀而來就有豁免權。」

  「可是懷疑是員工所為當然比較合理一點——」

  將軍的頭猛地抬了起來:「我親愛的理查,」他憤慨地說,「把那個想法趕出你的頭腦。我的員工中沒有一人不是跟了我二十年以上,我全心依賴他們每一個人,我有好幾百次證明過他們的誠實和忠心。」

  「因為我也是客人之一,」艾勒里高興地說,「我認為我有資格表達一個意見。謀殺除外,一些公正的調查其實不會有害處,中尉。你的未婚妻說得對。你什麼時候發現東西沒了的,巴芮特小姐?」

  「半小時前,我醒來時。」黎奧妮指著她的床旁邊的梳粧檯,「甚至在我揉眼驅走睡意之前我就發現珍珠不見了,因為珠寶盒的蓋子打開了,你看。」

  「那麼你昨晚上床前那個蓋子是關上的?」

  「還不止那樣。早上六點我醒來覺得口渴,下床來喝了杯水,而我確實記得那時候盒子還是蓋著的。後來我又倒回去睡。」

  艾勒里踱過去看著盒子,然後他吐口煙說道:「運氣還不壞,現在剛過八點,那麼你是在八點差一刻發現被盜的,換句話說珍珠是在六點到七點四十五分之間被偷的。你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嗎,巴芮特小姐?」

  黎奧妮悲傷地笑笑:「我是個睡得很死的人,奎恩先生。這你反正很快也會知道的,狄克,這些年來我一直懷疑自己會打鼾,但從沒有人——」

  中尉臉都紅了。將軍叫了聲「黎奧妮」,聲音不是很具說服力。黎奧妮對他扮個鬼臉後又開始哭,這次則是靠在中尉的肩膀上。

  「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將軍咆哮著,「我們不能——呃,見鬼了,你就是不能搜他們啊。什麼東西!如果那珍珠不是那麼值錢,我會說忘了這件可惡的事。」

  「搜身沒有必要,將軍,」艾勒里說道,「沒有一個賊會笨到把偷來的東西放在自己身上。他相信會有警察來,而警察一般來說對世俗禮數都比較冷淡的。」

  「警察,」黎奧妮以沮喪的語氣說著,並抬起頭,「喔,老天。我們能不能——」

  「我想,」艾勒里說道,「我們目前可以自己設法進行。另一方面,徹底搜索這個地方……反對我四處逛逛嗎?」

  「一點都不,」黎奧妮打斷他,「奎恩先生,你要怎麼逛就怎麼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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