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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警官盯著卡片說:「M,那是麥拉的開頭字母。」

  但是埃勒裡眉頭緊鎖,搖著頭說:「如果是那樣,為什麼羅伯特的那張不是字母R,埃米麗的那張不是E?另外,您注意了麼,如果把卡片按照M的方向擺放,那麼按它的形狀就該被放在代表廣場西北角的位置上,可是不對,那裡是埃米麗的城堡。」他重新把卡片顛倒回來,按照字母W的方向放平,「不,爸,這上面的字母肯定是W。現在您把情況跟我說說吧。」

  「是我發現的這張卡片。」老人拿過那張卡片看著它說,「是用普通信封寄來的。姓名和地址書寫方式跟以前的一樣,是寄給麥拉·約克小姐的。郵戮是當地郵局前天晚上打上的。昨天早晨按常規郵件送到的。」

  「可是如果您昨天早晨知道這件事——」埃勒裡有些不解地說。

  「昨天早上我還不知道。」

  「您說是您發現那封信的!」

  「我是今天早上才發現的。」警官木然地說,「發現得太他媽晚了。」

  「可是怎麼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郵件?」埃勒裡幾乎喊了起來。

  「你簡直不能相信,真是太奇怪了。」警官的腔調就像一個向上司彙報的警員,「首先,送信的人說是麥拉本人從他手裡接下的郵件。」

  「麥拉?」埃勒裡不相信地問,「她怎麼會得到允許跑到外面去的?」

  「你老實閉著嘴,我就跟你說。施裡沃太太當時正在廚房裡做早飯。康斯坦特幫著整理樓上的房間。安·卓爾下了樓,坐在餐廳的桌子旁邊。她朝樓上喊她們下來吃飯,女警員朝下喊了一聲,說是麥拉小姐就要下樓。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麥拉離開了康斯坦特的視線;她沒有到餐廳去找卓爾姑娘,而是從前門走出去了——那時刻正好是郵遞員把郵件送上門來的鐘點。這種事兒沒人計劃得了,只有撒旦辦得到,埃勒裡。鬼使神差呀。」

  「可是她們誰也沒看見麥拉拿回郵件來嗎?

  至少也該有人聽到門鈴響啊?」

  「安的確聽到了,而且立刻跑了出去。可是這個時候麥拉已經把大門關上了,而那些郵件——只是兩本雜誌和一些廣告冊子,還有一張薩利文小姐問安的明信片,她手裡拿著的就是這些。安從她手裡接過那揮郵件,把她領進了餐廳。可是誰料得到麥拉小姐那麼機敏利索——顯然她一接過那些郵件,當即認出了那封裝有W卡片的信封,於是隨手把它悄悄放進了左側的外衣口袋。過後,肯定是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因為,今天早晨我就是在那個外衣口袋裡找到的那個信封,而且沒有打開過。」警官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做了個怪相說,「別問我麥拉幹嗎私下藏起那個特別的郵件;別問我她幹嗎不跟任何人說——對安、女警察康斯坦特和施裡沃太太都秘而不宣;更別問我她幹嗎不打開看看那只信封。對目前這個案子,不要問我任何問題!」

  兩人一聲不出地默默看著警車司機飛快地把汽車開上了通往河東高速公路的坡道。

  當他們的車速慢下來以後,埃勒裡低聲問道:「那麼,現在已經把您那個兇手抓到了?」

  警官回了一句:「現在已經把你那個兇手抓到了。」然後朝他撇嘴一笑,「接著說呀,『我早告訴您是這樣吧?』」

  「可我沒說過。他只是讓我覺得怪。」埃勒裡瞧著司機的後脖頸,「另外,您是怎麼撞見他的?」

  「誰說我撞見他了?我把他逮起來了,關起來了而已。除了他的姓名,他一句正經話都沒說——我懷疑就是最終殺掉他,也不會供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他沒有承認?」埃勒裡慢悠悠地問。

  「他什麼都沒說,我告訴你。不管怎麼說,反正有根據指證他。」老人閉上眼睛,垂著頭說,「我從頭跟你說吧。安·卓爾打來的電話,嚇得聲音都走調兒了。我到那兒的時候發現麥拉的確已經死了。另外三個女人魂不附體……」他聳了聳肩,「花了我半晌的功夫聽她們沒頭沒腦地敘述情況,包括那個女警員。

  「就在那時候,我發現了裝著W卡片的信封,而且普魯提醫生也把毒物的初步化驗結果告訴了我。檢驗這個並不困難,因為有點藥粉撤在了床頭櫃的桌面上,地面上也找到一些——只有幾克,但是足以用來做快速的化學分析。下午分析結果就出來了。是一種化學滅鼠藥物——砷化物和杭凝血劑的混合物。帶進來藥粉的盒子就在羅伯特·約克車庫的工具架上,半空。水罐裡的杜松子酒融入了這種東西。她把水罐裡的酒倒進玻璃杯,用杯子喝下去的。杯子內壁的殘留物也含有這種毒藥。麥拉喝下去的藥物劑量之大,足以毒死兩匹高頭大馬。」

  車子從高樓林立的街道上駛過,感覺就像走在幽深的隧道之中。警官沉默片刻,接著說道:

  「你知道那藥物致死的速度有多快嗎?」

  「大劑量的?我想大概要五分鐘吧。」

  「她吞下去的比那多得多,」警官陰沉地說,「不到三分鐘,普魯提醫生說的。噢,昨天下午沃爾特在那兒出現過,修理了紗門,而且上樓去擦洗過衛生間……」

  「我知道,」埃勒裡說,「他出來的時候讓我撞見了,他跟我說了。」

  「他在樓上呆了將近一個鐘頭。他修理紗門的時候,麥拉正用那只水罐喝酒。沒顯出什麼異樣。所以那會兒水罐裡還沒有毒物。接著沃爾特就上樓來擦洗麥拉的衛生間。麥拉正喝得頭重腳輕,從男女之大礙起見,安和女警員把她攙到安的房間暫時歇息。直到沃爾特幹完活兒走開,她們才把麥拉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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