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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我們怎麼想,惠裡太太,那是我們的事,」警官嚴厲地說,「你在睜大眼睛豎起耳朵方面做得很好,而你現在該做的是,最好把嘴巴閉上,明白嗎?」

  「噢,明白了,先生。」

  「那麼就這樣。回去對付你的那些灰塵吧。」

  「是的,先生。」她很不情願地走了,通餐廳的那扇門也在她身後關上了。

  「現在讓咱們看一看。」老先生拿出鑰匙夾說道。找到鑰匙後,櫃門被打開了。

  艾勒里很吃驚:「我注意到你還拿著那把鑰匙。」

  「我當然拿著這把鑰匙,」警官不解地看著他。

  「這又是一件很奇特的事。順帶問一句,我想這是開櫃門的唯一一把鑰匙吧?」

  「別擔心,那天檢查過了。」

  「我並不擔心,好吧,讓咱們看看裡邊。」

  警官把門開圓,兩人一起往裡看。除了紙牌裡面什麼也沒有,而且紙牌還在原處沒有動,就像那天放進去時一樣。這證明此櫃自從被老先生鎖上後再沒打開過。

  他把整副牌一起拿出來仔細看看。毫無疑問,還是那一副。

  「奇了,」艾勒里小聲說,「我真不明白為什麼。……天呐,當初咱們核對紙牌時沒有遺漏什麼吧?」

  「有一點是肯定的,」警官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天所有人都在樓上時我問什麼地方可以存放紙牌,惠裡太太說到這個櫃子和鑰匙。我記得她甚至還提到它是空的,而它確實也是空的。所以說大家都知道我要把紙牌放在這裡。既然這櫃子裡面沒有別的……」

  「當然,這些紙牌是證據。澤維爾醫生謀殺案的證據。這說明只有兇手有理由對它念念不忘。由此事我們可以推論出兩點,爸,讓我來分析的話:是兇手偷偷溜進來,試圖打開櫃門,他這麼做的理由是紙牌中有被我們忽略的東西,他顯然是想把它毀掉,因為它對兇手來說是致命的。咱們倒要仔細地再看一看!」

  他一把從父親手中奪過紙牌,拿著它們來到一張小圓桌前。面朝上把它們攤開,一張一張地仔細看。可是無論哪張牌上都沒有明顯的指印。只有一些什麼也說明不了的汙跡。然後他又把整副牌翻過來看背面。

  「真是邪門了。」他說,「總應該有點什麼……即使沒有正面的線索,從邏輯上講也應該有反面的提示才對……」

  「你在說什麼呀?」

  艾勒里臉色陰沉:「我在釣魚。線索往往不在水面上,更經常的是藏在水底。咱們再看看。」他把牌聚攏在一起,在他父親驚異地注視下開始一張一張地數起來。

  「幹什麼,你這不是很蠢嗎?」警官不滿地叫道。

  「當然很蠢,」艾勒里嘴上這麼說,但仍然繼續數下去,「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他停了下來,眼睛放光,「你注意到了嗎?」他叫道,「四十九、五十……全都算上了,就這些!」

  「就這麼多嗎?」警官奇怪地問,「一副牌不是應該五十二張嗎,不,這副牌應該是五十一,那張撕成兩半的黑桃六在你那裡。」

  「是的,是的,還差一張,」艾勒里急切地說,「那麼,咱們馬上就會知道差的是哪一張了。」他很快地再次把牌聚攏,疊整齊,他按花色分,黑桃、紅心、梅花、方塊。湊齊一個花色,他就把它們放在一邊。紅心和梅花都是齊的,黑桃只差他收起來的那張六,那張被撕成兩半的牌現在應該在樓上寢室的某個衣袋裡,現在該方塊了……

  「好吧,咱們看看,」他輕聲說著,眼緊盯著牌面,「我們應該早就知道的。這一切就在咱們的眼皮底下,就從沒想到應該數一數,真不可思議,不是嗎?」

  ——差的那張牌是方塊J。

  17 方塊J的故事

  艾勒里放下紙牌,走到落地窗跟前,拉上窗簾,再回頭去把通走廊的門關上,折回來又看了看通長廳的門,確認沒有什麼異常後,打開幾盞燈,這才在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咱們坐下來好好議議這件事。我開始看清很多以前沒有看到的事。」他伸開腿,點燃一支香煙,透過煙霧看著他的父親。

  警官坐下,把腿蹺起來,怒衝衝地說:「我又何嘗不是呢,感謝上帝,這是一線光明!你看是不是這樣。馬克·澤維爾留下一張撕成兩半的方塊J,作為一個線索,指認那個發動襲擊並迫使他服下毒藥的兇手、而現在我們又在約翰·澤維爾遭槍擊時玩的那副牌裡發現缺少一張方塊J.這說明了什麼?」

  「思路對頭,」艾勒里贊同道,「應該說這裡提出一個不可回避的問題:有沒有可能澤維爾醫生那副牌裡的方塊J也是指認謀殺澤維爾醫生的兇手的線索?」

  「幹嗎還說得這麼含糊,」警官不滿道,「什麼可能不可能的、完全可以說這是唯一符合邏輯的答案!」

  「現在看來似乎是這樣,但是,」艾勒里歎道,「在這邪惡編織的一團亂麻面前,我必須謹言慎行。我承認,假設兇手試圖從櫃中偷走那副牌是為了不讓我們知道其中少了方塊J,這是完全說得通的,如果我們所說的兇手就是方塊傑克,那就沒有問題了。」

  「我倒是有個想法,」老先生激動地說,「也是剛剛才有的。讓我們把這個傑克放在一開始做個通盤考慮,整個事情的輪廓就很好看了。馬克·澤維爾留下方塊傑克作為指認兇手的線索。一個方塊傑克所代表的人物可能在前次兇殺現場就已出現過,所以在他哥哥被殺現場的那副牌中才缺少方塊傑克。有沒有可能——我也像你一樣猶豫了——這個由方塊傑克表示的線索是馬克臨死時用來提示他在發現哥哥屍體時看到的什麼?」

  「我明白,」艾勒里慢慢地說,「你意思是說,那天晚上他進入書房時發現澤維爾醫生已被槍殺,而澤維爾醫生手裡拿的是一張方塊傑克?」

  「對。」

  「嗯。從環境推斷,完全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但同時也還有這樣的可能,他留下方塊傑克是因為他自己與兇手的遭遇,只意味著他看清了兇手的臉,用他哥哥用過的方法,以牌面上包含的信息作為線索來指認其身份。」他搖了搖頭,「不,這樣的巧合不太可能,尤其是還這麼費解……你是對的。他留下方塊傑克是因為他哥哥那樣做了。兩起謀殺是同一兇手所為,他只是借用了他哥哥的想法和思路。是的,我想可以這樣說,在他發現約翰·澤維爾的屍體時,發現了約翰·澤維爾手中的方塊傑克。然後他改變了線索,拿走了傑克,用桌上的黑桃六替換了它,故意陷害澤維爾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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