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羅馬帽子之謎 | 上頁 下頁
四三


  「我們從這個角度考慮考慮,」艾勒里說道,「一個男人死了,他在節目單上寫下一個數字『50000』,顯然是指美元。根據辛普森和克洛寧告訴我們的有關費爾德的事情,我們知道他是一個無恥的,可能犯了罪的這麼一個人。再者,我們從摩根那裡瞭解到,他還是一個敲詐勒索者。因此,我認為,我們可以安全地推斷出,他星期一晚上去羅馬戲院是去從一個我們不知道的某個人那裡收取,或者安排50000美元勒索金的支付。沒什麼錯誤吧?」

  「講下去。」老警官不明朗地咕噥道。

  「很好,」艾勒里接著說,「如果我們得出結論,那晚被勒索的那個人和兇手是同一個人,我們用不著再找什麼動機。動機是現成的——幹掉勒索人費爾德。然而,如果我們接著假設兇手和被勒索的人並非同一個人,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那麼我們必須還得扒拉扒拉找找犯罪的動機。我個人的意見是沒有必要——兇手和被勒索的人是同一個。你認為呢?」

  「我傾向於同意你的看法,艾勒里,」老警官說道,「我僅僅提了提其它的可能性——並沒有敘述我自己的論斷。讓我們繼續,那麼,假設被費爾德勒索的人與殺害他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啊!不見的票根,」艾勒里低聲說道,「我想知道你用它們做了什麼。」

  「不許開玩笑,你這個惡棍,」昆恩咆哮道,「我做了這件事。加起來,我們要對付八個座位——一個是費爾德坐的,這張座位的票根在費爾德身上找到了;一張是兇手坐的,這張票的票根被福林特找到了;最後是票買了沒有人坐的空座,這點被售票處的報告證實了,而這些票的票根,撕掉的或者完整的,在戲院裡或者售票處都沒有找到。首先,幾乎不可能週一晚上六張票都在戲院裡,然後又都跟著某個人出了戲院。記住,搜查個人沒必要徹底到連票根這種小東西也要搜。最好的解釋是,要麼費爾德要麼殺手一次買下了八張票,目的想使用兩張,留下其它六張,確保在進行交易的短短時間內,絕對沒有外人打擾。這樣一來,最明智的辦法是一買到票立刻毀掉,也許是費爾德或者兇手幹的,這就要看是誰做的安排。我們因此必須忘掉那六張票——不見了,我們永遠也找不到它們。」

  「接下來,」老警官繼續道,「我們知道費爾德和他的受害人分別進入戲院。這點可以從一個事實得到肯定的推斷,當我把兩張票根對在一起時,撕掉的邊不吻合,而當兩個人同時入場時,票同時拿出來,總是被一起撕——這一點說明他們基本上並不是在同樣的時間入場的,因為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也許一前一後入場,似乎他們不認識對方。然而,馬奇·奧康奈聲稱第一幕LL30號沒有人坐,賣果汁的小子傑斯·林奇證實第二幕開始後二十分鐘LL30號仍然沒有人。這就意味著兇手要麼還沒有進戲院,要麼他早進去了,但是坐在劇場裡別的什麼地方,有另一張座位需要的票。」

  艾勒里搖搖頭。

  「這一點我跟你一樣清楚,兒子,」老人試探地說道,「我只是順著思路說。我要說兇手似乎不太可能是在入場時間進戲院的。可能他是在第二幕開始至少十分鐘後才入場的。」

  「這一點我能證明。」艾勒里懶洋洋地說道。

  老警官吸了口鼻煙:「我知道——那些節目單上的神秘數字。怎麼寫的?

  93081550000

  「我們知道『50000』表示的意思。另外兩個數字指的一定不是美元,而是時間,看看『815』。戲八點二十五開始。極有可能費爾德大約八點一刻到的,或者如果他到的早,他有理由看看他的表那時候是幾點。下面,如果他跟某個人有約會,這個人,我們假設,到的很遲,更有可能的是,費爾德應該在他的節目單上潦草地記下——第一,『50000』,這表明他正在考慮即將進行的交易,包括50000美元勒索的錢;然後寫下『815』,他正在考慮的時間;最後是『930』——被敲詐的人該到的時間!費爾德這樣做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每個有塗抹習慣的人無所事事的時候都會那麼做。這對於我們是件非常幸運的事,因為它表明兩件事:第一,與兇手約會的準確時間——九點半;第二,它證實了我們猜測的兇殺發生的實際時間,九點二十五,林奇看見費爾德活著,就他一個人;九點半,根據費爾德寫下的證據,兇手應該到了,我們理所當然認為他到了,根據瓊斯博士的敘述,毒藥十五到二十分鐘殺死費爾德——考慮到帕塞九點五十五發現屍體,我們可以說毒藥是九點三十五喝下去的。如果四乙鉛最多需要二十分鐘——時間是九點五十五。當然,早在九點五十五之前,兇手離開了作案現場。記住——他不可能知道我們的朋友帕塞先生會突然想站起來離開座位。兇手可能認為費爾德的屍體要到中場休息才會被發現,也就是十點零五,這樣會有足夠的時間讓費爾德根本不可能說出任何東西就死掉。我們的神秘兇手很走運,費爾德被發現時太遲了,他不可能說出他被殺了。如果帕塞早走出來五分鐘的話,我們早就把那位難以琢磨的朋友關進監獄了。」

  「好極了!」艾勒里低聲說道,充滿深情地笑了笑,「背誦得相當好。祝賀你。」

  「噢,給我跳到澡盆裡去洗洗,」他父親咆哮道,「我只是在重複你週一晚上在潘澤的辦公室裡說的話——事實是雖然兇手在九點半到九點五十五之間離開了作案現場,但直到我們允許大家回家,他晚上的其餘時間始終在戲院裡。你對門衛和奧康奈那姑娘的檢查,再加上看門人的證詞,小巷裡傑斯·林奇在場,引坐員對這個事實的證詞和所有其它的一切,仔細分析,他就在案發現場。這樣我們暫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琢磨在調查過程中碰到的幾個人的個性,」老警官歎口氣繼續說道,「首先——馬奇·奧康奈說第二幕過道上沒有一個人往來,她是否說了真話?九點半到十點一刻屍體被發現之前,整個演出過程中,她沒有看見我們知道的那個坐在LL30號座位上的人,是否真話?」

  「這個問題比較棘手,爸爸,」艾勒里嚴肅地說道,「因為如果她說的都是假話,我們會失去所有情報,如果她真在撒謊——上帝!她此刻所處的位置要麼是在描述,要麼在確定兇手的姓名!然而她的緊張和奇怪的態度也許是因為她知道帕森·約翰尼在戲院裡,一群警察正急切地想抓住他。」

  「聽起來有道理,」昆恩咕噥道,「那麼,帕森·約翰尼呢?他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他跟這事到底有沒有關係?我們必須永遠記住一點,根據摩根的敘述,卡贊耐裡和費爾德走動頗繁。費爾德作過他的律師,也許不買帕森的賬。為這樁不光彩的交易克洛寧四處探聽消息。如果帕森去戲院不是出於偶然,他是通過費爾德還是通過馬奇·奧康奈去的?我認為,我的兒子,」他猛地揪了一下鬍子又說道,「我要讓帕森·約翰尼嘗嘗鞭子的味道——傷不了他的厚皮!還有那個傲慢的小黃毛丫頭奧康奈——嚇破她的膽也沒什麼害處……」他吸了一大口鼻煙,隨著艾勒里富有同情的哈哈笑聲打著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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