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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老人沉重地搖搖頭:「是生意上的約會?記得羅素夫人說的話——費爾德答應十點鐘回去。」

  「我贊同生意上的約會這個主意,」艾勒里稱讚道,「但是想想有多少種可能性——羅素夫人也許在說謊,費爾德沒有說那種話,或者即使他說了,他並沒有打算十點鐘跟她約會。」

  「我完全承認,艾勒里,」老警官說道,「無論是什麼可能性,他昨晚去羅馬戲院不是去看戲,他去那裡眼睛睜得大大的——做生意。」

  「我個人認為這個看法是正確的,」艾勒里微笑著答道,「但是在判斷可能性的時候細心總不會錯。如果他是去做生意,去見某個人,那個人是兇手嗎?」

  「你問的問題太多了,艾勒里,」老警官說,「托馬斯,讓我們來看看箱子裡的其它東西。」

  維利小心翼翼地把雜七雜八的東西一件件遞給老警官。手套、自來水筆帽、紐扣和手帕,昆恩很快地檢查一下就扔到一邊。除了小包裝糖紙片和皺巴巴的節目單,好像沒有其它東西了。突然,在他檢查當中,他開心地喊道:「看看我找到了什麼,小子們!」

  三個人傾斜身子越過他的肩膀看去。昆恩手中拿著一張節目單,皺折被整平了。節目單顯然是曾被人揉過扔掉了。在裡面一頁上,在一篇有關男性服裝的普通文章的邊上,有幾個不同的符號,有的組成字母,有的組成數字,還有一些組成神秘的圖案,好像一個人在無所事事的時刻信手塗鴉。

  「警官,看起來你似乎找到了費爾德自己的節目單!」福林特高興地喊道。

  「是的,先生,肯定是,」昆恩嚴厲地說道,「福林特,檢查一下我們昨晚在死者衣服裡找到的單據,給我拿一封有他的簽名的信。」福林特匆匆出去了。

  艾勒里正在專心致志地研究那些潦草模糊的筆跡。在紙的最上面的空欄處顯示著一個簽名。

  福林特拿著一封信回來了。老警官對比了簽名——顯然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我們讓傑米在實驗室驗證一下,」老人咕噥道,「但是這個非常可靠,是費爾德的節目單,這點毫無疑問……你怎麼看,托馬斯?」

  維利咬著牙說:「我不知道別的數字指的什麼,但是那個『50000』的意思肯定是指美元,局長。」

  「這個老傢伙一定是在估算他的銀行存款,」昆恩說道,「他很喜歡看他自己的名字,是吧?」

  「這對於費爾德不太公平,」艾勒里抗議道,「一個人坐著無所事事的時候,等待什麼事情發生——就像他在戲院裡等著演出開始的時候——他最自然的行動是在手頭的東西上塗寫他名字的開頭字母或他的名字。在戲院裡最靠近手邊的物體就是節目單——書寫自己的名字在心理學上是個基本原則,所以也許費爾德並不像這張報紙上所表明的那麼自高自大。」

  「這點並不重要。」老警官說道,皺著眉頭研究著那些潦草的筆跡。

  「也許吧,」艾勒里答道,「但是回過頭看看一件更為迫切的東西——我不同意你所說的『50000』可能是指費爾德的銀行存款。當一個人匆匆寫下他銀行結餘時,他不會用整十整十的數字表示。」

  「我們很容易就能證明或者推翻這個結論。」老警官反擊道,抓起了電話。他讓警方接線員給他接費爾德辦公室的電話。他和奧斯卡·萊文談了一會兒之後,帶著垂頭喪氣的神色轉身看著艾勒里。

  「你是對的,艾勒里,」他說道,「費爾德有一筆非常小的個人存款,他所有的存款結餘不到六千美元,儘管他經常存上個一萬、一萬五千美元。萊文自己也很吃驚。他不知道,他說直到我要他查查這件事,他不知道費爾德的個人財政情況……我打賭費爾德的錢都拿去炒股票或者賭賽馬了!」

  「這消息我不是非常吃驚,」艾勒里說道,「這就解釋了節目單上『50000』的可能原因。那個數字不僅僅表示美元,但更多的是——他表示一種生意買賣,賭注是50000!應該是筆不錯的買賣,如果費爾德能活著做完這筆買賣。」

  「其它兩個數字呢?」昆恩問道。

  「我要仔細考慮一下它們,」艾勒里答道,慢吞吞地坐回到椅子上,「我很想知道什麼生意買賣牽扯到這麼大的財務問題。」他又說道,心不在焉地擦著他的夾鼻眼鏡。

  「不管是什麼生意買賣,」老警官故作莊重地說道,「你該肯定,我的兒子,它都是邪惡的。」

  「邪惡的生意?」艾勒里用嚴肅的口吻問道。

  「金錢是一切罪惡的根源。」老警官笑著反駁道。

  艾勒里的語氣沒有改變:「不僅是根源,爸爸,還是果實。」

  「又是引用誰的話?」老人嘲笑道。

  「費爾丁。」艾勒里沉著地說道。

  §第十一章 往事投下了陰影

  電話鈴響了。

  「昆恩嗎?我是辛普森。」地方檢察官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

  「早安,亨利,」昆恩說道,「你在哪裡,今天早上感覺如何?」

  「我在辦公室,感覺糟透了,」辛普森哈哈笑著說,「醫生堅持說我再這樣下去會送了命,辦公室堅持除非我幹好自己的工作否則這個城市就完蛋了。那麼有個小夥子在幹什麼?……昆恩。」

  老警官沖著桌子對面的艾勒里擠擠眼睛,似乎說:「我知道答案!」

  「亨利?」

  「我的私人辦公室裡有位紳士,我認為你見見他對你極為有利,」辛普森故作深沉地接著說,「他想見你,恐怕你得放下手裡的一切工作快點到這兒來。他……」——辛普森的聲音變成了耳語——「他是個惹不起的人物,昆恩,老夥計。」

  老警官皺皺眉:「我猜你指的是伊維斯·波普吧,」他說道,「他被激怒了嗎?因為昨晚上我們爭論過他的瞳孔。」

  「不完全對,」辛普森說道,「他是個非常正派的老夥計。你——呃——你對他好點,昆恩,行嗎?」

  「我會用絲綢手套捧著他,」老人大笑道,「如果能讓你放鬆點,我會拖著我兒子一起去。他對於我們的社會職責普遍關注。」

  「這樣很好。」辛普森感激地說道。

  老警官掛斷電話後轉身對著艾勒里,「可憐的亨利陷入困境了,」他嘲弄地說道,「他想討好人我也不能指責他。病得那麼厲害,政客們還指責他。有個大財主正在他的辦公室裡嚎叫……來吧,兒子,我們去見見這位有名的富蘭克林·伊維斯·波普!」

  艾勒里伸伸胳膊呻吟道,「再這樣下去你得負責照料另一個病人了。」不管怎麼說他跳了起來把帽子扣到頭上說,「我們去看看這位勤勞的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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