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臉對臉 | 上頁 下頁
四四


  「等一等,好嗎?你有什麼想法?」

  「我只是記起了什麼事。」

  「與圭爾德一案有關嗎?」老頭馬上問道。

  「是的。」

  「什麼事?」

  「我想現在最好別說。我得首先核實一下。你真的沒有必要去,爸爸。我不想讓你今晚掃興。」

  「你已經讓我掃興了。不管怎樣,我不在乎接下來的節目了。她唱得真好!錢花得值得。真是與圭爾德一案有關嗎?」

  「與圭爾德案有關。」

  「這案子也困擾著我,」老頭說,「我們去哪兒?」

  「你是不是把戈羅麗·圭爾德遺囑的複印件交給了地區檢察官?就是那份從沃澤爾辦公室找來的、上面有秘寫長文的遺囑?」

  「是的?」

  「我得找到他。」

  「沃澤爾?」

  「地區檢察官。」

  「霍爾曼?現在?週末晚上?」

  艾勒里陰鬱地點了點頭。

  奎恩警官斜著眼看了他一眼,不再吭聲了。他們來到四十七街,走進附近的一家飯店,找到飯店裡的公用電話,艾勒里花了25分鐘才查到地區檢察官的下落。他正在沃爾多夫飯店參加一個倍受媒體關注的政界宴會,他在電話裡聽起來很不高興。

  「現在?」他問艾勒里,「週末晚上?」

  「是的,霍爾曼,」艾勒里說。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等到週一早上?」

  「不,霍爾曼,」艾勒里回答道。

  「別裝得跟雜耍裡的小配角似的,」地區檢察官怒衝衝地說,「好吧,神秘的傢伙,我會儘快趕到辦公室,我們在那裡見面。但這最好管用!」

  「不是管用不管用的問題,」艾勒里咕噥著,掛上了電話。

  39

  當艾勒里讀完戈羅麗·圭爾德寫在她遺囑行間的小字體親筆書時,他看起來似乎老了十年。

  「怎麼樣?」地區檢察官問,「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了嗎?」

  「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孩子?」警長急於想知道。「那天我在沃澤爾辦公室宣讀的時候,可沒有漏掉或纂改過一個字。是怎麼回事呢?」

  「就那麼回事。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好嗎?」

  「你的意思是,到現在你還不準備說出來嗎?」他父親吼道。

  「把我從宴會上、記者的鏡頭下叫回來,」地區檢察官暴跳如雷,「而且還是在週末晚上。我老婆都以為我去尋花問柳了。而他還不肯說!感謝上帝,夥計,我慶倖我沒有一個瘋兒子。我要回沃爾多夫飯店去了。不管有什麼事,都等到週一上午再說,我想和我老婆待在一起。如果這傢伙有什麼藉口要讓什麼人進辦公室的話,請告訴我。別忘了,出去時把門鎖上。」

  辦公室昏暗而安靜。主人走後,奎恩警官問道:「怎麼樣?」

  「現在不行,爸爸,」艾勒里低聲說,「現在不行。」

  老頭聳聳肩,顯出無可奈何的樣子,這種回答對他來說並不意外。

  他們坐出租車回家。一路上誰都沒說話。

  最終,警官將他的驕傲與喜悅留在了靜靜的書房內。他用手拉長了他那有趣的下嘴唇,努力用眼睛瞪著黑洞洞的嘴,那表情仿佛是裡面住著討厭的惡魔似的。

  40

  神秘的面紗漸漸揭開了。艾勒里終於看清了這張臉,他明白了。

  §第四章 原形畢露

  「請將我面朝黃土埋葬。」提奧奇尼斯說;
  有人問他何必如此,他回答道:
  「因為不需多久,一切事物都將會被顛倒。」
  ——提奧奇尼斯·累爾提斯

  41

  警官將艾勒里搖醒。

  「什麼事?」他從床上彈了起來,大聲說道。

  「我還什麼也沒說呢,」他父親說,「起床吧,今天有客人要來。」

  「幾點了?」

  「11點,也許你忘了,今天是星期天。你什麼時候上的床?」

  「我不知道,爸爸。四五點鐘吧。客人?是誰?」

  「哈裡·伯克和羅伯塔·韋斯特。」警官在門口抱怨道,「這兩個人正在商議著什麼。瞧他們那副得意的樣子,一定沒什麼好事。」

  的確是這樣。這位蘇格蘭人眉飛色舞地抽著一個熄滅了的煙斗,脖子脹著成了斑駁的紫紅色。他的右手生硬地握著羅伯塔的左手,緊緊地握著,愛意無窮。艾勒里從未見過羅伯塔如此活潑過。看到艾勒里穿著褪了色的舊晨衣和後跟磨掉的拖鞋,步履蹣跚地出來,她歡鬧了起來。

  「猜猜看,艾勒里。」羅伯塔叫嚷道,「我們要結婚了!」

  「我是不是該跳起蘇格蘭高地舞啊?」艾勒里咕噥著,「這件震天動地的大事前些日子已經向我宣佈過了。」

  「但我們已改變計劃了,艾勒里。」

  「我們不打算等到波蒂演出結束後再去英格蘭了,」伯克激動地說,「她已經放棄了,我們準備現在就結婚。」

  「在我這兒?」艾勒里尖酸地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伯克說,「我是說我們今天在紐約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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