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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請坐,先生們。你們想知道什麼?」

  「所有你掌握的有關卡洛斯·阿曼都的情況,」艾勒里說。「我不是指你登在今天早報上的那些老掉牙的東西。」

  專欄作家輕聲笑了笑。「我沒必要告訴你太多。你有什麼能夠提供給我的嗎?」

  「目前我還想不出什麼來,」艾勒里說。「因為到現在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基普,如果我有什麼情況可以提供給你的話,我會拿出來作為交換物給你的。」

  基普利看著他。「我想伯克先生在這兒沒什麼關係吧?」

  「哈裡是倫敦來的私人偵探。他跟這件案子有些不太重要的關聯。」

  「如果你介意,基普利先生,我還是離開吧。」伯克不帶任何埋怨地說。他起身要站起來。

  「快坐下,別走。我只是想在洩露人家的秘密時,想知道竊聽器另一端的人是誰。那麼,這件事還有英國人牽連在內了?是誰?」

  「誰在洩露誰的秘密呢?」艾勒里笑著問。「基普,你快說吧。我告訴你我們有個交易的。」

  「阿曼都這傢伙,」基普利探了一下他那威尼斯式的鼻子。「嚴格地來講是個廢物。一個性狂熱者。就像獨臂快餐廚師爐子上面的油膩。他從吉吉的巢穴中狡猾地脫身的方法——據我所知那個愚蠢的中年女歌星五年多來從沒有懷疑過——聽了真讓人噁心得要吐。」

  「他一直背著她與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嗎?」

  「你的算術真糟透了。是背著與他有染的任何人與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只要是他夠得著的女人,他都不會放過。他每過一段時間甚至還會變得有些懷舊。」

  「你是什麼意思?」

  「回過頭去找曾被他拋棄的女人。例如,近來有人發現他和他排行榜上的第七個女人—一吉吉之前的那個妻子,芝加哥肉類加工廠的格蒂·霍奇·哈蓬克萊默夫人又不時出沒於某些夜總會。就是那個當場抓住了他與女傭做愛後,連一個子兒也沒給就把他踢出去的女人。你知道,格蒂和他離婚後仍然在紐約,住在一套年租金達5萬美元的房子裡。不知怎麼他竟然又沒法重新爬回去獲得了她的寵愛。不要問我他是怎麼做的。當然,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抗拒性的誘惑;但即使這樣,生活也不全是上床做愛。她們到底看中這個騙子什麼呢?」

  「問題是阿曼都看中了哈蓬克萊默夫人什麼呢?」哈裡·伯克插了一句。「當我還在倫敦警察廳任職時,艾勒里,我在一次女王的花園晚會上曾經看到過她。她有倫敦塔的衛兵那樣的體格,戴著三英尺高的帽子。可能這是出於阿曼都的一種職業性的傲氣——他第一次沒能成功地征服她。」

  「那可能是他的弱點,」艾勒里點頭說。「基普,還有誰?」

  「我沒有徹底調查過他的前妻們。他曾被人看到和第三和第四位妻子在一起——第三位妻子是阿德尼·烏裡亞特蘭德,他們稱之為『豬背』,她與銀行家亨德裡克斯·B·烏裡亞特蘭德離婚後與阿曼都結了婚——這段婚姻經過一次爭吵打鬧後破裂了。第四位是那個波士頓女人,酗酒的女騎手,達菲·丁格;她去拍色情片而且四年來繼續酗酒,曾有人見過阿曼都在波士頓的幾家小酒吧裡一夸脫一夸脫地給她買伏特加馬丁尼酒——我想,這只是為了好玩吧。」

  「可愛的傢伙,」伯克喃喃地說。

  「是最好的。」基普利說。

  「哈蓬克萊默,烏裡亞特蘭德,達菲。」艾勒里說。「三位前妻。基普,我猜你還沒有全說出來吧?」

  「加上這個就完整了。」基普利說。

  「我一直都在緊張地等著呢。」

  「吉吉的秘書。」基普利說。「她的名字叫——珍妮·坦普。」

  「啊,我的天。」伯克說。

  「啊呀,」艾勒里說。「這個人可並不新鮮。而且這對他來說太危險了。或者他完全是個傻瓜?基普,就這樣在戈羅麗的鼻子底下?」

  「不,在這一點上他玩得很謹慎小心。他有一種偶爾蹦出來的動物般的狡猾。他與珍妮·坦普一直在市區周圍的隱蔽地點。而且不是很經常。只有像我這樣肮髒的獵狗才能聞得出來。」

  「我還沒見過坦普這個女人。她有什麼好看的嗎?」

  「一對乳房被正常數目的胳膊和腿環繞著。一張像踩扁了的雞蛋似的臉。根據我掌握的情況,他讓她口交。」

  「我們的乳房文化,」艾勒里低聲說。「那個可憐的歐洲人也感染上了美國病。還有別人嗎?」

  專欄作家說:「我還沒開始呢。」

  「我最好作一下記錄!」他真就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

  「一個沒有價值的一心想成為演員的名叫羅伯塔·韋斯特的女人。」伯克的臉色頓時有點蒼白。「她沒有錢,但是她年輕漂亮——我想伯爵每次從那些像拘一樣的女人那兒回來後都需要找她放鬆一段時間。但是已經有六七個月沒有看到他和韋斯特在一起了,所以這種關係也可能斷了。」艾勒里和哈裡·伯克相對交換了一下眼色。「怎麼回事,我說漏什麼了嗎?」

  「不,」伯克說。

  基普利的黑眼睛不高興地眯了起來。「你們倆不會對我隱瞞什麼,是嗎?」

  「不,基普。」艾勒里說。伯克看來肯定不太高興。「關於韋斯特小姐與這件案子的關係我們無權透露,但不管怎麼說,我想很快就會弄清楚。還有誰?」

  專欄作家在他胳膊下面的小本上匆匆地寫了點什麼。「我可不提供出於官方報道需要的那種合作,夥計。謝謝你的小費……對了,還有一個叫瑪塔·貝裡娜的。」

  「歌劇演唱家?」

  「是這個人。貝裡娜可能是吉吉最好的朋友。阿曼都也一直跟這個最好的朋友關係曖昧,而且如果瑪塔當心的話,她會一直把這個秘密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女人哪!」

  「不可思議,」伯克低聲說。

  「瑪塔·貝裡娜,」艾勒里寫了下來。「下一個?」

  「她的醫生。」

  「誰的醫生?」艾勒里問,抬頭看著他。

  「吉吉的。」

  艾勒里顯得很震驚。

  基普利大笑起來。「如果阿曼都是個同性戀者的話,他就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被懷疑。不,默凱爾博士是位女醫生——蘇珊·默凱爾,醫學博士。」

  「是那個很受演藝界人士歡迎的公園大街的喉科大夫嗎?」

  「正是。人還算漂亮沒有結過婚。阿曼都自然也是她的服務對象,所有他要做的就只是假裝嗓子疼,然後到默凱爾的診所去,再跟著她進了檢查室。我的消息是,在阿曼都來看病時,是這位醫生在檢查病人。」

  「你從哪裡挖出這堆垃圾的?」哈裡·伯克用厭惡的語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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