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犯罪日曆 | 上頁 下頁 | |
| 五二 | |
|
|
|
|
「等等!」埃勒裡說,「仔細看看塔頂小屋的針眼,是嗎?埃裡克森先生?」 「是這麼說的。」 「那屋裡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就是四面牆壁、地板和天花板。我向你保證,奎因先生,每個角落都檢查過了——從仔細翻找形狀怪異的石頭到從窗口換著角度觀察樹杈——什麼都做過了,沒什麼結果。」 埃勒裡抬頭盯著那座塔。他突然站起身說: 「我怎麼才能上去?」 「你可得好好偵查一番了!」霍伯斯-沃特金斯上校從椅子上躍起身叫道,「我自己也巴不得到那該死的房間去看看呢!」 「但是,埃裡克一直在潑冷水。」他的兒子低聲說。 壁爐旁妮奇和英格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交談,長約翰已經在爐子裡生了火。英格向後俯過身對她年輕的丈夫說了點什麼,那年輕人迅速地瞥了一眼妮奇,聳了聳肩。 探險家手裡高舉著一盞煤油燈,帶路走上一截狹窄細小的螺旋式樓梯。 「這塔屋從沒通過電,」他低聲說,渾厚的聲音在塔中迴響,「來的時候最好帶著手電,不然的話可要在樓梯上磕下巴了。」 「可不是嗎。」妮奇點頭稱是。這塔就像風乾的一個鳥巢。每一節樓梯都有點下陷,很危險。 樓梯的盡頭是一個窄小的平臺,平臺上有一扇沉重的黑橡木門和一個人工打造的鐵柱。埃裡克森用他厚實的肩膀去頂門,門「吱」地一聲開了。煤油燈光搖曳閃爍。 「你們倆最好留在平臺上。這兒的地板恐怕承受不了這麼多人的重量。進來吧,奎因先生。」 這是一間比鴿籠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間,四方的窗戶望上去像是小型的壁畫。蒙著灰的木地板鋪得很淩亂,倒像是海上的波浪起伏不平。嵌著椽的天花板只比人頭高出幾英寸,四壁帖著壁紙。總之,除了灰塵和蜘蛛網,這就是房間的全部了。窗戶緊關著,玻璃殘缺不全。 「打開窗戶,埃勒裡。」妮奇一進門就被嗆住了,「這兒簡直喘不過氣來。」 「打不開的。」英格說,「早卡死了。就這樣經歷了六代人了。」 埃勒裡站在屋中央環顧四周。 「你不打算趴下來仔細瞧瞧嗎,奎因先生?」 平臺上傳來上校的喊聲,「就像貝克街那傢伙一樣?」 「我發現這些牆壁可是蠻有趣的。」 但是妮奇在這些牆上看見的只有牆紙。牆紙帶斑點的底色上仿製著彩色大理石圖案,真是難看,妮奇想,尤其是那些褪了色又發了黴的斑塊兒,更是難看。 埃勒裡站在一面牆壁前,把燈湊近大理石圖案,仔細撫摸著。然後,他從房屋的一角開始,一寸一寸地仔細查看牆紙,從天花板到地板。在一處他停下來觀察了很長時間,然後又繼續開始。在這期間他沒講一句話。也沒有四處觀望,最後總算把整間屋都查看了一遍。 「這牆紙,」他說,「埃裡克森先生,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真是扯淡!」上校粗暴地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你到底是來探寶的,還是幹什麼其他事來的?」 「牆紙?」埃裡克森皺了皺眉問,「我就知道這牆紙很舊了。」 「確切地說,舊到十七世紀末。」埃勒裡說,「這可是著名的阿爾德曼伯瑞的鄧巴製造的名副其實的植戰壁紙。應該很值錢。」 「這就是留給你的財寶。」英格哭喪著臉說。 「要是這樣的話,」她舅舅聳聳肩說,「那我來島上第一回就發現它了。」 「可能還有第二發現,」埃勒裡說,「如果我們仔細查看針眼的話。」 「奎因,」英格的丈夫說,好像恢復了一絲生氣,「可別說是你發現了什麼東西。」 「確實發現了。」 霍伯斯-沃特金斯父子嘖嘖歎奇,英格激動地擁抱了她的丈夫,而探險家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你的意思是說,」妮奇大聲問,「你走進一個陌生的房間,用了十分鐘就解開了一個二百五十年來沒人能解開的謎?快說,快說呀,奎因先生!」 「這僅僅是理論上的,」埃勒裡歉疚地說,「英格,我可以借把掃帚嗎?」 「一把掃帚!」 英格、托尼和上校七嘴八舌地往塔下喊叫,叫長約翰去把家裡最好的掃帚拿來。然後,他們不顧地板的承重能力一齊沖進小屋,圍著埃勒裡上蹲下跳。 「如果這傳聞是真的,」埃勒裡說,「基德要你的那位先人埃裡克森先生去『仔細查看針眼』,這不該從字面意義上去理解。早先的探寶人如果立刻就明白了這一點,那他們就不會去尋找什麼形狀古怪或結構奇特的石頭、樹木之類。他們只不過沒有好好地查看屋裡。它一直就在他們鼻子底下。」 「什麼一直在他們鼻子底下?」妮奇向。 「這牆紙的大理石圖案。大理石獨一無二的特點就是它的紋路。看這些圖案的紋路。有的又長又細,最後逐漸歸結成一個尖—-」 「就像針一樣。」探險家慢慢地說。 每個人都撲到牆邊去尋找。 「可是,哪個裡面有孔呢?」英格尖聲說,「哦,我可找不,我可真找不到一隻眼睛!」 「一隻眼睛,一隻眼睛,」上校焦急地咕噥著,「一定有個眼睛的!」 | |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