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埃勒裡·奎恩 > 弗蘭奇寓所粉末之謎 | 上頁 下頁 | |
七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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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似乎若有所悟。艾勒里微微一笑。「看得出來,有些人已經預見到了不可避免的結論……那天晚上,店中誰有機會掌握上述的一個或兩個發現?答案是:兇手。他在這屋裡殺害了弗蘭奇夫人,而這五本書就擺在屋中的顯著位置上。兇手的後續行動是否能證明他確實發現了這五本書呢?是的,他的行為確實證明了這一點。兇手把屍體移到櫥窗內,目的就是要給自己騰出時間,處理『要事』——至今為止,事仍曖昧不明……」 「女士們,先生們,」艾勒里的話語中帶著一種奇怪的得意,「我們的整套推理如此有力,如此嚴密,所以,我們得出的結論只能是事實。兇手在週二早上向販毒集團通報了消息。」 「換句話說,我們對兇手的認識又增進了一步——我們的這位殺手是個男人,他單獨作的案;他不僅和商店有關係,而且還是一個規模龐大、組織嚴密的販毒集團的成員。」 他停了一下,靈巧的手指擺弄著桌上的五書本。「另外,我們對他的瞭解馬上又要加深一步了。」 「如果這位兼職販毒的兇手在謀殺之夜前曾來過弗蘭奇先生的寓所——我所說的「前」指的是兇殺之夜前五周內的任何時間——那麼,他可能早就看到了這五本書;他會起疑心並馬上通知販毒集團,停止圖書部的行動。但直到發生謀殺的當天晚上,以書傳遞地址的方式仍在運作之中,這無疑表明,在週一晚上之前的一到五周時間內,兇手未曾進過弗蘭奇寓所……我們已經能確定,兇手看到了桌上的五本書。因為在檢查並修復被治汙的書檔時,他不可能不注意到這五本書——他意識到這五本書關係重大,他驚恐萬分—— 「實際上,」艾勒里迅速地說道,「我們輕易就能推斷出,兇手看到桌上這些鐵證如山的書後,立刻偷偷地溜到了樓下的圖書部。他打著手電尋找第六本書,想看看它是不是也被人動了手腳。當然,他發現書不見了,這一重大發現使他意識到,必須趕緊通知同夥,讓他們收手。我相信,這一合理推測很快就將得到更加肯定的證實!」 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住了。他掏出手帕抹抹額頭上的汗,又心不在焉地擦了擦夾鼻眼鏡的鏡片。這一次,聽眾中有人輕聲交談起來,起初的竊竊私語不一會兒便壯大成了興奮的議論。艾勒里舉起一隻手,示意眾人保持肅靜,嘈雜聲嘎然而止。 「為了使整個分析有一圓滿結局,」他重新戴上眼鏡,繼續說道,「現在,我將開始談談每個人的情況,這可能會令諸位不快,因為,我打算以此次分析中確立的尺度為標準,逐一評估你們中的每一位!」 屋裡頓時響起一片喧嘩之聲,有人怒氣衝衝,有人憤憤然,有人茫然不解,有人不自在地強調著個人利益問題。艾勒里聳聳肩,轉向韋爾斯警督。警督看著聽眾席上的芸芸眾生,果斷地判道:「就這麼辦吧!」嘈雜之聲漸小,最終化成了一片低聲的抱怨。 艾勒里轉向聽眾,臉上掛著一絲隱約的微笑。「說實在的,」他說道,「最精彩的一幕還在後面呢。所以,你們每一位——或許我該說差不多每一位?——都沒有理由表示不滿。不管怎樣,咱們還是開始這場有趣的釋嫌遊戲吧。」 「按照我的第一個標準——兇手是位男性這一事實——」他說道,「我們可以立刻將瑪麗安·弗蘭奇小姐、伯尼斯·卡莫迪小姐和科尼利厄斯·佐思夫人排除在外,即便是智力訓練,結果也會是這樣的。 「第二個標準是:這個男人是單獨作案的。按照這個標準,我們無法確定兇手的真實身份,因此,我們轉向第三、第四個標準,即這位男性兇手和商店有關係,而且在過去的五周內,從未來過寓所。 「我們的首位審查對象,是塞洛斯·弗蘭奇先生。」艾勒里漫不經心地朝虛弱的老富翁欠了欠身。「弗蘭奇先生當然和這個店有關係,另外,從體力方面考慮,他也有作案的可能。不久前,我還曾私下演示過這麼一個可能性:弗蘭奇先生買通了惠特尼家的司機,讓他在週一夜裡開車把他送回紐約市並對此事守口如瓶。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完全來得及趕回商店,從貨倉口溜進樓裡。週一晚上,弗蘭奇先生在格雷特耐克,住在惠特尼家中。9點時,他稱身體有些不適,早早回房休息了。除司機外,沒人再見過他。 「不過——」弗蘭奇氣得臉色發紫,艾勒里沖他微微一笑——「在過去的五周內,弗蘭奇先生肯定到過這間屋子——實際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他天天都在這兒。如果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弗蘭奇先生,您不用擔心,因為另一個理由已從心理角度表明,您不是兇手。這個理由,我目前仍無意公開。」 老弗蘭奇松了口氣,一絲淡淡的笑意爬上了他那顫抖著的嘴角。瑪麗安握緊了他的手。「現在,」艾勒里緊接著說道,「輪到約翰·格雷先生了。他是這對在案書擋的饋贈者,也是弗蘭奇家的老朋友。格雷先生,」他莊重地對衣冠楚楚的老董事說道,「出於幾方面的原因,您已不在嫌疑人之列了。儘管您作為董事,和商店有著非常重要的聯繫,而且您週二早上不在店中,這也極為引為注目,但在過去的五周內,您也曾頻繁出入這套寓所。實際上,上週五,您大概還來這兒開過會吧。您出具了週一晚上不在犯罪現場的證詞。我們查證後發現,這份證詞的說服力甚至超乎您本人的預料。因為旅館的夜班員證實,週一夜裡11點40您確實在和他聊天,這已經表明您不可能去商店。不僅如此,另一位您不認識的人——他和您同住一家旅館——看見您在11點45分時進了自己的房間……即便他沒看見您,我們也不會真的認為您有罪,因為我們相信,您那位夜班員朋友絕對是個老實人。就像在弗蘭奇先生的事例中一樣,實際上,我們也相信惠特尼先生的司機是不會撒謊的。我說他被收買了,這只是一種可能性,雖然不合適,但絕對是有可能的。」 格雷奇怪地歎了口氣。他將手插入衣兜裡,向椅背上靠去。艾勒里轉向滿臉通紅、神色緊張的科利尼爾斯·佐恩。這位董事正擺弄著他的錶鏈。「佐恩先生,您的證詞缺乏說服力,而且佐思夫人做了偽證,所以,您有可能就是兇手。不過,儘管您作為一位高級主管人員和店裡有著密切的聯繫,但數月以來,您至少每週都要進一次這屋。而且,按照我前面曾提到過的那個理由,從心理角度看,您和弗蘭奇先生、格雷先生一樣,也不是兇手。」 「馬奇本克思先生,」艾勒里轉向死者肥胖的兄長,他正頹喪地靠在椅子上。「您自稱駕車去了長島,並在利特爾耐克的私宅中過了夜。但沒人見過您,您找不到證人,所以,您完全有可能及時趕回城裡,潛入商店,行兇殺人。不過,您真的沒必要發那麼大的火——按照我那個神秘的理由,你也是清白的。另外,您和佐恩先生一樣,定期來這兒參加董事會議,這一點就已經將您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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