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埃勒裡·奎恩 > 弗蘭奇寓所粉末之謎 | 上頁 下頁
五九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在集團中,斯普林吉到底是夥計,還是老闆?我估計——他是圈內人,知道所有的秘密,但他並不是最大的老闆。這顯然又引發了一個問題——是斯普林吉開槍殺害了弗蘭奇夫人嗎?目前我還不想談這個問題。」

  「最後,販毒集團事件是否表明:溫妮弗雷德的被害和伯尼斯的失蹤並非是兩個毫不相干的案子,而是同一案件的兩個組成部分?我認為它確實表明了這一點。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瞭解到事實真相——除非出現某種意外。證人暫時尚未出現,但它們總會出現的。他們將說出一切。」

  說完這番話,艾勒里便不再吭聲了。他在椅子上坐下,又開始轉他的夾鼻眼鏡,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警官、威弗和克勞舍同時歎了口氣。

  他們就那麼默默地坐著,大眼瞪著小眼。突然,樓下響起了警笛聲,費爾拉利、維利和突襲隊的成員們到了。

  §29、突襲

  滿載著偵探和警員的警車飛馳過西區,向住宅區方向去。聽到尖銳的警笛聲,人群和車輛都自動讓開了道。

  人們的目光追隨著向前飛奔的警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警官向一臉懊惱的維利吼了遍克勞舍的故事,提到了那個形單影隻的出租司機及掛著馬薩諸塞州車牌的神秘小汽車。他的聲音壓過了呼嘯的警笛。維利陰沉著臉,答應立刻找那個出租司機核實詳情,並答應將新情況通報給正在尋找失蹤女孩下落的手下。維利從警官手中接過寫著出租司機姓名地址的紙條,坐在邊上的克勞舍暗暗地笑了。

  警車到時,威弗託辭有事,返回了弗蘭奇百貨大樓。

  費爾拉利靜靜地坐在車上咬著指甲。他將警官拉向一邊,憔悴的臉上洋溢著興奮之色。

  「我已經派了些弟兄包圍九十八街的那幢房子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絕不給他們任何逃跑的機會。那些弟兄們雖然都躲在隱蔽處,但他們不會讓任何人溜走的。」

  艾勒里平靜地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人群,他的手指在遮擋視線的鐵絲網上敲出了有節奏的「得得」聲。

  開足馬力的警察局卡車拐入九十八街,向東駛去。街道邊的房屋越來越稠密,越來越破落。警車再往東向依斯特河方向駛去,窗外的景物換成了破舊不堪的危房和邋邋遢遢的行人……

  一聲急刹車,卡車終於停了下來。一名便衣突然從某個門洞中冒了出來。他走到街心,指了指一幢低矮的兩層樓式木屋。房屋的木頭已腐爛,油漆也已剝落,整座樓搖搖欲墜地向街心傾斜著,仿佛最輕微的一點震動都將令它頹然倒地似的。房屋大門緊閉,窗子上拉著厚厚的簾子,整樓看上去死氣沉沉,似乎無人居住。

  警車剛停穩,十幾名便衣就一下子從各個角落、門洞裡沖了出來。從房子破敗的後院裡也同時閃出了幾名便衣。他們拔出槍,向樓後沖去。卡車裡也下來了許多警察和偵探,領頭的是費爾拉利、維利和警官,克勞舍斷後,一行人越上咯吱作響的木頭臺階,沖到了樓門口。

  費爾拉利捶打著破舊的門板,屋裡沒有任何反應。奎恩警官打了個手勢,維利和費爾拉利這兩名壯漢便向門沖去。門被一下子撞開了,木頭的碎片落了一地。屋內光線陰暗,散發著一股黴味,屋頂上掛著一盞殘缺的枝形吊燈,通向二樓的樓梯上光溜溜的,沒鋪地毯。

  眾警察一擁而上,沖入屋中,同時佔領了上下兩層樓,他們持槍搜遍了整幢樓的角角落落。

  不知何時,屋外已奇跡般地聚集了一難人,大夥都睜大了眼睛往裡看著,幾名巡警正揮著警棍維持秩序。艾勒里在屋中閒逛著,屋外眾人看熱鬧的心理讓他覺得有趣。他一眼便看出,這又是一次失敗的突襲。

  整座房子空蕩蕩的,沒有絲毫住人的痕跡。

  §30、悲歌

  他們站在一間滿是灰塵的空屋裡,悄聲交談著。這是老式客廳,一台破舊不堪的維多利亞壁爐無言地講述著

  整座房子的興衰史。費爾拉利幾乎快氣瘋了,但他也只能幹生氣罷了;他那胖乎乎的黑臉已變成了藍灰色;他飛起一腳,將一塊燒焦了的木塊踢到了屋子的另一端。維利的神情顯得比平時更加陰鬱。與其他人相比,警官以一種更為冷靜的心態接受了突襲失敗的現實。他吸了撮鼻煙,然後派一名偵探去附近轉轉,看看能否找一位房管員回來。

  艾勒里一直保持著沉默。

  偵探出去沒多久就帶回了一名強壯的黑人。

  「這屋子歸你看管?」警官突兀地問道。

  黑人摘下褪了色的圓頂禮帽,蹭了蹭腳。

  「是的,先生。」

  「你是看門人還是房管員?」

  「怎麼說都行,先生。我負責看管這附近的許多房子。如果有人租房,我就替房主把房租出去。」

  「明白了。昨天這房子有人住嗎?」

  黑人使勁點了點頭。「有,先生!大約四五天前,來了一個人,說要租整幢樓,經紀人領他來時就是這麼說的。我親眼看見他付了經紀人一個月的房租,都是現金。」

  「房客長得什麼樣?」

  「個頭偏矮,蓄著長長的黑鬍子,先生。」

  「他什麼時候搬來的?」

  「是第二天吧——星期天,肯定沒錯。一輛搬運車還拉了些家具來。」

  「車上有搬運公司的名字嗎?」

  「沒有,先生。是那種敞篷卡車,車身周圍都遮著黑色油布。卡車上真的沒有名字。」

  「這幾天你常見到那個黑鬍子男人嗎?」

  黑人搔了搔他那頭短粗濃密的馮發。「不常見,先生。直到昨天早上,我才又看到他。」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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