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埃勒裡·奎恩 > 弗蘭奇寓所粉末之謎 | 上頁 下頁
一八


  「是的。」

  「您是否可能,」警官彬彬有利地暗示道,「把紗巾留在寓所了?」

  女孩沉吟著,沒有立刻回答。威弗急切地捕捉著她的目光,他的雙唇蠕動著,形成了一個「不」的口形。她搖了搖頭。

  「很可能是這樣,警官,」她平靜地答道。

  「明白了。」警官露出了笑臉。「您最後一次見弗蘭奇太太是在什麼時候?」

  「昨晚晚餐時,晚上我有個約會,所以吃完飯就出門了。」

  「弗蘭奇太太看上去正常嗎?她的言談舉止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嗯……她像是有些擔心伯尼斯。」瑪麗安慢慢地說道。

  「啊!」奎恩警官搓著雙手,問道。「我猜,她是你的——異母妹妹。對吧?——她沒在家吃晚飯?」

  「是的,」瑪麗安略微躊躇了一下,答道。「溫妮弗雷德——我的繼母說。伯尼斯出去了,晚上不回來吃飯。不過她看上去確實有些憂心忡忡。」

  「她沒解釋擔心的原因嗎?」

  「她隻字未提。」

  「您這位異母妹妹姓什麼?姓弗蘭奇嗎?」

  「不。警官。她姓她父親的姓,卡莫迪。」瑪麗安低聲說道。

  「明白了,明白了。」警官陷入了沉思。約翰·格雷不耐煩地挪到科尼利厄斯·佐恩身邊,輕聲對他說了句什麼,佐恩難過地搖搖頭,傾身靠在弗蘭奇的椅背上,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老奎恩沒理他們,抬頭看著瑪麗安。她無精打采地站在那兒。嬌小的身軀透著疲憊。

  「再問一個問題,弗蘭奇小姐,」他說道,「您就可以休息了……根據您對弗蘭奇夫人的瞭解——她的背景及平時的一些小事,或者通過最近——也許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一些事,您能否,您能否,」他重複了一遍,「對這個案子做個可能的解釋?這可是起謀殺案,」不等她回答,他又急匆匆地接著說道,「我知道您心懷戒備,不過,別著急——好好想想最近發生的每件事……」他讓女孩考慮了幾分鐘,然後開口問道。「弗蘭奇小姐,您現在是否能透露些我感興趣的事了?」

  屋內突然靜了下來——靜得能聽到陣陣的心跳聲。艾勒里注意到,除塞洛斯·弗蘭奇外,一屋子的人都傾著身子,緊張地盯著瑪麗安。他們的呼吸加快,目光變得異常尖銳,甚至連手都在微微地打著顫。瑪麗安·弗蘭奇就站在那兒,面對著他們所有的人。

  但她只是淡淡地說了個「不」。警官眨了眨眼,眾人如釋重負。有人松了口氣,艾勒里注意到,那是佐恩。特拉斯克緊張地點了支煙,看著火柴慢慢地熄滅。馬奇本克思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威弗看上去有些失望……

  「那麼,就這樣吧,弗蘭奇小姐,」他那漫不經心的口吻和女孩剛才的語氣相映成趣。他興致勃勃地盯著拉瓦利打得端端正正的領帶,似乎突然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請,」他又補充了一句,依舊帶著那副好興致,「別離開屋子……拉瓦利先生,我能和您談談嗎?」

  瑪麗安退到後面,威弗拽了把椅子沖到了她身旁。她笑了笑,跌坐在椅子上,一隻手無力地遮著眼睛,另一隻手則悄悄地縮進了威弗熱烈的掌中……

  艾勒里注視了兩人片刻,隨後將銳利的目光轉向了拉瓦利。

  法國人微微一欠身,站到一邊恭候著,一隻手悠閒地撥弄著小鬍子。

  §11、懸念

  「據我所知,拉瓦利先生,您是這次現代派家居擺設展負責人?」奎恩管官選擇了新的出擊角度。

  「確實如此。」

  「這個展覽辦多長時間了?」

  「大概有一個月了吧。」

  「中心展廳設在哪兒?」

  「在五樓。」拉瓦利伸手比劃了一下。「您知道,在紐約舉辦這樣的展覽多少也可以其是個創舉吧,警官。弗蘭奇先生和他的董事們都是現代派藝術的支持者,所以,他們邀請我來這兒,向美國公眾們介紹我的部分作品。請允許我補充一句,為辦好這次展覽,弗蘭奇先生還提出了許多非常有見地的意見。」

  「您指的是什麼?」

  拉瓦利莞爾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比如說,舉辦這些櫥窗表演吧。這完全是弗蘭奇先生的主意,而且我覺得它確實為商店做足了廣告。看過表演後,人們全都擁到五層看展覽,我們甚至不得不另外找些接待員來維持秩序。」

  「我能理解。」警官禮貌地點點頭。「這麼說,舉辦這些櫥窗表演都是弗蘭奇先生的主意了?當然,當然——您剛才說過了……這間櫥窗佈置成這樣有多久了,拉瓦利先生?」

  「這是第——讓我想想——起居室兼臥室展演總共舉辦兩周,今天是最後一天,」拉瓦利若有所思地撫弄著他那時髦的小鬍子。「確切地說,今天應該是第十四天。明天我們就該更換這屋裡的擺設了,這兒將佈置成一個現代餐室的樣板屋。」

  「哦,櫥窗的展品兩周換一次?那麼,這是你們展出的第二間屋子了?」

  「完全正確。首次展出的是間標準臥室。」

  老奎恩將拉瓦利晾在一邊,自己陷入了沉思。他疲憊地垂著雙眼,黑黑的眼袋突了出來。來回踱了幾步之後,他又停在了拉瓦利面前。

  「我覺得,」聽起來,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場不幸偏偏發生在這兒,竟有如此湊巧的事……但是!拉瓦利先生,櫥窗展演的時間是固定的嗎?」

  拉瓦利奇怪地瞪著他。「是的——是的,當然了。」

  「每天的時間都絕對相同,拉瓦利先生?」警官追問道。

  「哦,是的!」拉瓦利答道。「從舉辦展演的第一天起,那位黑人女子就在每天正午走過這個櫥窗。」

  「好極了!」警官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拉瓦利先生——據您所知,在舉辦展覽期間,有沒有過不按時開展的事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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